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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他要带那个青年回家

“怎么了？”这个姿势楚瑜没法子转身，只能这么侧着头看着他的衣角。

“今晚就留下来陪你吧。”顾云翳扯着他的腰带，在他耳边低声道，“事情迟些再做，也无何不可。”

“你更重要一些，楚瑜。”

情话说的好听，楚瑜自然高兴，转身拽着顾云翳和他缠绵了片刻，便又被勾着做了一通。

最后，他整个儿人都没精打采的趴在浴桶中，鼓着脸背对着顾云翳，表示不想看见他。

什么留下来陪他，分明就是留下来折磨他的！

今天这厮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了，做的时候就盯着自己身后那两块蝴蝶骨咬，做了多久就舔咬了多久，现在他身后这两个地方是一排的牙印，又肿又疼，一沾水都火辣辣的。

“不理我了？”顾云翳坐在浴桶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谁要他的道歉啊？

楚瑜暗自翻了个白眼，身上的火气已经消了不少，但碍于面子，还是没理他。

“不说话的话，我便走了，这时候办那件事也不晚。”

“喂，你——”怎么可以拿这种事威胁别人啊？

楚瑜从浴桶中翻过身来，眼圈通红的看着站的离他更近了的顾云翳，伸手拧了他大腿一把。

顾云翳轻笑一声，而后才将他从水中捞出来，上下擦干净，然后拿被子裹着他，轻轻给他放到床上。

——活像是妃子给皇帝侍寝一般。

看着顾云翳眼中明晃晃的笑意，楚瑜不禁翻了个白眼，而后裹着被子滚到一边。

不知面着墙面了多久，等楚瑜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的时候，顾云翳才脱下衣服上了床，坐在他身后用手轻轻触碰他的后背，着迷似的轻轻勾勒着他骨骼的轮廓：“好美......”

那地方的皮肉火辣辣的，给楚瑜疼的一个机灵，他眼皮稍微动了动，而后蹙眉轻哼了几声，并没有做任何反应。

“若原本这里是双翅膀，那我便折断它，让你不能飞的太远。”顾云翳俯身轻轻伏在他的身后亲了两下，“楚瑜，事已至此，我唯有此法......”

“我这么爱你，你又这样爱我，世上又如何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他沉默半晌，低声道，“罢了。”

“罢了。”

.......

六岁那年，冬天下了很厚很厚的雪，楚瑜在路边捡了一只快要冻死的猫养着。

然而它还是死了，没有挨过那个冬天。

“阿娘，猫猫为什么会死？”尚且年幼的他拽着母亲的衣摆，哭得像个泪人，好不可怜，“我都那么用心照顾它了，我请了最好的兽医姐姐给它看病，它怎么还是死了呢？”

他娘亲只是一脸悲悯的看着他，轻轻弯下腰，将手覆于他的发顶上，轻轻揉了揉：“因为你捡到它的时候，它便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意志。”

“自己不想活，即便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无法将它的魂魄牵引回来。”

“小瑜儿，你记住，自己不想活，旁人无论如何也救不了。”

十年后，楚瑜已经十六岁，他当时正在断桥上同朋友说话，转头便看见了不远处人声鼎沸的流民营。

他在满是痛苦哀号的流民营中看见了那个影响牵扯他一生的人。

大部分人都是一身泥泞，卑躬屈膝的恳求来看他们的人，将他们买回府上，甚至跪在那些人面前，不断地磕头恳求。

楚瑜知道，那些人是饿怕了，他们不想死，他们哪怕不要尊严，也要吃上一口冷饭。

然而有一个人不一样，特别不一样。

他也是一身泥泞，却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些人身后，身板挺拔，如果不是他也穿得破破烂烂的，那旁人都要以为他是管事的了。

楚瑜那时候涉世未深，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便多看了两眼，和自己的同伴指着那个身姿挺拔的青年，他跟他们说——他要带那个人回家。

顾云翳不是他曾经死掉的那个白猫，他是个实实在在的人，是个有顽强意志的人，他一定，一定能比那只猫活的时间更长。

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个眉目清秀的青年人却突然似是有感一般，猛地抬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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