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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小楚瑜，为何不跟我试试？

“你早知他在外是何种模样？”楚瑜听出他话中的意思，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他，眼中已然有了伤心和怒意，“你提醒他，却不提醒我？”

离舟垂眸看了他一会，漂亮的淡绿色眼中没什么特殊的情绪，耳畔被墨绿色发带丝丝绕绕缠住的头发随着晚风轻轻浮动，些许发丝随着秋夜的晚风飘荡着，映衬他的表情比月光还要温和：“告诉你，有用吗？”

怎么没有用!

如果告诉他，如果他早知道，那么他何必今日......不，不是这样的。

楚瑜慢慢收回了目光，沉默了下来。

不是没人提醒他的，李蓉蓉早就提醒过他，话也说的够全够透，而他呢，他当时是什么反应？

他不信。

他就像一头倔驴一样，一头扎进了顾云翳的温柔陷阱，还自诩清醒，以为自己是多了不起的人物。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顾云翳说的那些话，就算是有一百个，一千个人跪在他面前，一边哭一边抱着他的大腿提醒他小心顾云翳，告诉他不要把真心交付出去，他也不会信。

必得亲耳听到，必得伤心绝望到了一定地步，人才能真正清醒。

“好了，认清他的面目就好了。”离舟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红肿不堪的眼角，眼中有着丝丝缕缕的心疼，“对着这样的人，总要痛的，痛过了之后就好了，往后不要再和他纠缠。”

楚瑜耷拉着脑袋，头昏脑涨的在墙上靠了一会，才有些恍惚的道:“是我太傻了吗？”

不然他怎么口口声声说自己清醒，说自己不会受伤，到头来还伤的撕心裂肺呢？

“不是。”离舟放下酒，低低的叹了口气，而后转身将他抱进怀里，疼惜的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后背，“你一点错都没有，你不过是爱惨了一个人而已，你做的这些，若是换到另一个人身上，那人必定爱你爱的不行，命都肯为你豁出去。”

“楚瑜，若我是他，我便什么都不要了，只围在你身边，为你送命我都愿意。”

离舟紧紧地抱着他，声音低沉而又温暖，却又那么的让人伤心：“只是顾云翳那样的人生性自私凉薄，一生只为自己，别说是真心对他，就算是为了他放弃一切，他也未必肯回头施舍你一眼......所以，离开他，及时止损吧。”

楚瑜呆呆的看了离舟一会，便轻轻闭上眼，张口便满是苦涩。

不知怎地，他便在脑海中看见了四年前的场景。

彼时他尚且青涩，正心如鼓雷的跪在床上，为面前宽衣解带满身疮口的的顾美人细心上药。

美人肩膀颤抖了一阵子，他便有些出神......

逐渐的，他察觉到空气中莫名流动的暧昧，端着药盒的手便也开始跟着发抖了。

在药盒掉下去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去接那药盒，却不小心被顾云翳抓住了手。

顾云翳没有转身，也没有看他，只是低头看着二人的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抱歉，本来想捡药盒的。”他嘴上这样道歉，却未曾礼貌的放开他，而是痴痴地拽着他的手，有些迷恋的捧起那只手，将他的手掌摊开，然后细碎的摸着上面近来才长的茧。

他就贴在顾云翳身后，红着脸盯着顾云翳的侧脸，有些迷蒙的看着他。

顾云翳就那么着迷的定了一会，而后慢慢侧过头和他对视，那原本满是火光的眼底，褪去了戾气和执着，取而代之的满是心疼和动情，说话的语调也满是真挚和温柔：“疼不疼？”

他当时没有回话，只是傻乎乎的盯着这人的眼。

是纷乱尘世中难得的知己，也是彼此之间缠绵动情之人——他以为那个瞬间，他们之间静静流淌着的并不是什么浅薄的暧昧，而是恩爱之人的相知相许。

就是为这一瞬间。

这四年来，他所有的付出和坚持，都是为了这一瞬间。

他以为他们彼此相知相惜，以为他们之间不过差咫尺之遥，而那咫尺之遥，他的卑微和忍让足以填补。

他以为他努力填补了这咫尺之遥，便能获得幸福了。

可哪想，他以为的咫尺之遥，却是无法填平的鸿沟。

仅靠他一人之力，永生永世亦无法填平。

“喝酒不能，喝茶能吗？”楚瑜缓缓回了回神，对着离舟道。

“能，不过茶有些凉了。”

楚瑜对着面前这人绚烂夺目的眼眸，勉强扯了扯嘴角，低声道：“哦，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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