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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先爱自己，再爱他人

“那时我伤得很重，又饿了好几天，本以为死定了，却被好心的医者救下，那位陆老爷子治好了我的伤，还留我做了半年的学徒......他跟我说，若是我想，便跟他学医，一辈子都留在那里。”顾云翳抱着他，轻轻的亲了亲他的头顶，低声道，“可是我没答应，因为我还有事情需要做。”

楚瑜不做声的抬起头，盯着他看，心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楚瑜，我之所以能挨过去，不是因为我不疼，而是因为我不敢疼。”顾云翳目光深邃的看着他，用手仔细勾勒着他的眉眼和轮廓，“我还有事情要做，我的人生......不能因为我个人的痛苦而驻足。”

“从前的腿疾于我来讲，不过是老天爷磨练我意志的苦难而已，并不是什么提也不能提的伤痛。”他低声缓缓地道，“如今也一样，我这辈子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我的身体，我的这条命眼下已经找到了新的归宿，所以若伤害自己能换回你，那么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去做。”

疯子。

楚瑜难以置信的睁大眼，一边掉眼泪一边扯着他的领子，他想骂人，可是开口便已经都是哽咽。

“所以，我伤害自己，并不是要欺骗你，博取你的同情，只是以燃烧自身为代价，换取你回头一眼而已。”顾云翳垂眸看着他，他语气平淡而温和，眼中却满是执念和疯狂，“我赌对了，我成功了，你肯回头看我了，不是吗？”

此时此刻，楚瑜心底的情绪已经说不上是气了，更多的是毛骨悚然。

若是从前，他肯定会指着这人的鼻子痛骂一顿，可是如今......在如今听了他这么多故事，知道了他惨痛的过去之后，他真的无法再开口。

他又不是顾云翳，他不能做到完全的感同身受，自然就没有办法领会到这人的心境。

不是他自己，便不知到底有疼。

顾云翳这般想法，毫无疑问是极端的，是绝对错误的。

可陆渺说的没错，如不是顾云翳经历的那一切，他如今又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

“顾云翳，你不能这么去爱一个人。”楚瑜带着哽咽，有些艰难的开口，“我知你不易，我也知道我没有权利评价你曾经的事，可你真的不能这样去爱别人。”

“想爱别人，便要先爱自己，否则你的感情，你所谓的付出......到头来不过都是一场空罢了。”楚瑜红着眼，却满脸的正色，“或许，你现在并不能理解我的话，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顾云翳垂眸看着他，未有触动，眼神中反而满是疑惑。

......他真的不明白。

楚瑜紧紧攥着他的手，很认真的说道，“你不懂没关系，但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想和我楚瑜在一起，那么我的要求便是你好好对待你自己，珍惜自己的一切，若是做不到，你我趁早分开，免得后来......”

“我知道了。”顾云翳低声打断他的话，“我会去做。”

楚瑜卡住了，抬头看向他，看到的便是他满脸的真挚。

“楚瑜，你相信我，我会做到。”顾云翳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仿佛一松手他便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般，“你给我时间，我证明给你看，好吗？”

楚瑜的答案当然只能是“好”。

可是自从他回到了“好”之后，顾云翳这厮就完全会错了意，真就以为他们就此和好了，死皮赖脸的把他抱在怀里不撒手，他要挣脱，这厮便在他耳边可怜巴巴的问他：“不是说给我机会的吗？”

可这机会也不是这么给的啊。

两个人挤在马车上，他再怎么躲也躲不开，到最后也只能作罢，皱着脸任凭这人腻腻歪歪的抱着。

等到了地方，文英和阿细拉开车帘的时候，瞧见的便是他们这副腻歪模样。

“少爷，你，你们......”阿细作为他们两个感情的“见证者”，自然一脸惊喜，然而文英却略有些警惕的看顾云翳一眼，没说什么。

“我们什么？”楚瑜蹙眉抖了抖身上粘着的人，“蹬鼻子上脸，你小子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若是想继续留在我身边，就去慈惠堂领罚，罚不够不许来见我。”

“喔......”阿细立刻像是个蔫了的兔子一样，耷拉着脑袋往后退了两步，“少爷，小人知错了，求您宽恕小人吧。”

“领了罚再说，现在先帮我把这个赖皮的扯下来放在轮椅上，沉死了，我一个人搞不动。”楚瑜蹙眉把人扯了下去，三个人才把这个粘人精放在轮椅上。

别人推还不行，非让他推。

楚瑜身心疲惫，不想再跟他计较，自己推着人往楚府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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