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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楚瑜，你生气了？

楚瑜深深皱眉，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今晚竟会这样心神不宁。

分明齐玦身处危险这件事他早就知道，知道了太多年了，分明最近局势动荡，他也再清楚不过。

可他今晚，却像是有种莫名的感觉一般，非要去齐府看看。

“你表哥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了解得多，你知道他不会真的让自己有事。”顾云翳顿了顿，而后问他，“难道你对齐玦真的没有信心吗？”

那当然不是的，只是......

“楚瑜，你现在应该休息，不应该这样满心思虑。”顾云翳以一种很严肃的目光看着他，“你的病还没有好，外面又这么危险，你若冒冒失失的跑出去，我会很担心。”

楚瑜定定的看了他一会，瞧着他这副不安的摇摇欲坠的模样，他的心绪竟然沉稳了许多。

“好。”

“这次要好好睡，一觉睡到天大亮。”顾云翳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声音变得轻柔起来，仿佛在哼唱着江南小调一般，低声细语的道，“幺儿睡长夜，睡眠月，等到鸡鸣日出，阿爹醒，阿娘起，还要再赖床。”

楚瑜勾了勾唇角，没再说什么，只是抱着他的腰，轻轻闭上了眼。

他阿娘小时候也给他唱过这样的江南小调，还有......一个人，也在少时常常唱这支小调哄他睡觉。

“睡罢，睡罢，等到东方既白，太阳升起，噩梦便消......”

那天晚上，楚瑜没有做梦，他脑海中空空的一片，似乎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不舒服，很不舒服，他浑身上下都在疼，尤其是心口和脑袋，身上也跟着一阵阵的发冷——就仿佛沉溺于黑漆漆的水中，再也浮不上岸一般。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醒来，他在一片空白中惊惧的呐喊，甚至扑到某处空荡荡的地方，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然而他没抓住。

他说不清楚，但......这一片空白似的噩梦，仿佛比他这些年来所有的梦魇都还要恐怖。

第二天早上，他几乎是从这个诡异的梦中惊醒的。

楚瑜睁眼的时候，顾云翳已经不在身侧，他早醒了。

听到他起床的动静，顾云翳便将预备好的早餐给他端进了屋里，然后召他过来吃。

“怎么了？”顾云翳见他状态不对，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仔细打量他一眼，“昨晚分明睡得很沉......怎么像是做噩梦了一般。”

楚瑜心绪还是乱糟糟的，他沉默了一会，才抬起头和他对视，心说他做的根本不是个噩梦。

甚至不能称之为梦。

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感觉他昨晚分明应该做了一个冗长的噩梦的，但是他却像是被谁偷走了记忆和本该属于他的梦一般。

所以这个梦，才会是一片空白。

......脑子里有什么地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楚瑜想到这里，有些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头，手却被猛地抓住：“楚瑜，你打自己干什么？”

“不是......”楚瑜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而后蹙眉看着顾云翳，试探性的说道：“我，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我怎么感觉有些奇怪呢......”

顾云翳的手莫名地一抖，而后他没有看他，而是放下他的手，起身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有时我睡蒙了也会有这种感觉，一会就好了。”

“可是......”

“小瑜。”顾云翳轻轻掐了掐耳朵，嘴上轻快，眼中却有些莫名的凝重，“郑钰和今日问斩，一会你们还要去集市集合，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迟到的好。”

楚瑜这才回了回神，在他的伺候下急匆匆的换衣服洗脸，最后净了净口，这才衣冠整齐的坐在饭桌前吃饭。

方才饭还有些发烫，现在一试，倒是正好。

两个人坐在桌前安静的吃饭，吃着吃着，楚瑜便后知后觉的看向已经脱离了轮椅的顾云翳，忍不住深深皱眉：“你的腿还没好，昨晚都嘱咐过你要坐轮椅了，怎么今日还是在用腿走？椅子呢？”

“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顾云翳也梳妆整齐，一副比平日里还要美上几百倍的样子，精致的连发梢都那般服帖，让人看着便心生愉悦，根本生不起气来，“你昨日不是让我打听消息？我出去打听消息，总不好坐着轮椅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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