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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当年真相（2）

“林姨，我在说什么，您真的一点儿都不明白吗？”此时此刻屏风另一头的顾云翳，仿佛根本就不是那个平时说话温温柔柔的人，此时此刻，他的声音里满是仇恨和狠毒，仿佛早就被什么东西吞噬殆尽了一般，“这一辈子，我最绝望的时候，无人看顾我，无人教我怎样熬过那生不如死的六年，楚瑜，也唯有楚瑜，将我一步步从深渊中捞出来，叫我像个人一般活在这世上......”

“四年前，他将我带回楚家，对我那样好。”顾云翳慢慢站起身来，冷笑一声，“我即便再狠毒，也并非是无心之人，我眼下对他真心实意，又如何会像你想的那般，对他下狠手呢？”

楚瑜脸色惨白的，定定的看着阿细，某个瞬间，他敏锐的察觉到了顾云翳和他娘之间的气氛。

不对劲......

若只是寻常的谈话，顾云翳不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娘也不会像是对谁有着心虚愧疚一般的说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娘和顾云翳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你在说什么？”他娘的声音颤抖的厉害，仿佛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小顾，我何时，何时说过你会害瑜儿了，我只是心疼你......”

“心疼我？林姨，你到底是心疼还是心虚呢？”顾云翳冷笑一声，点了书房尽头的一盏灯，指了指面前的墙壁，“你们楚家这书房，满墙的咒文，这是想镇住多少追魂索命的冤魂呐？啊？”

“除我之外，顾家一百一十七口人都在地府里等着你们呢!镇住他们有什么用？”这句话顾云翳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声音里又无尽的怨毒和哽咽，仿佛已经癫狂，“等你们下了地狱，还不是要面对，还不是要偿还!”

“我......”楚林氏的声音终于崩溃起来，“不是的，不是的!遥知，你听林姨跟你说......”

遥知？那是谁？

楚瑜慢慢直起腰，眼神涣散的看着不远处显然也是一脸惊恐的阿细。

他搭在膝盖上的手腕轻轻动了动，便察觉自己的脑袋和腹部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你叫我什么？”顾云翳的声音里满是凶狠之意，仿佛下一刻便能杀人一般，“你再叫我一遍？你有什么资格唤我的名字？!”

他的......名字？

他不叫顾云翳？那他叫什么？

楚瑜眼神已然全部涣散，他嘴里无声地念叨着这两句话，而后惨白着脸，慢慢朝着屏风上两人的影子看去。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顾......遥知？

顾遥知？

楚林氏断断续续的抽泣了起来，半晌哽咽着道：“孩子，对不起......”

“对不起？”顾云翳咬牙切齿的笑了一声，“一句对不起，便能赎轻你们的罪孽？便能让我失去的一切都回到我身边？!林姨，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来，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希望自己没有活下来，我希望我也和他们一样，惨死在十年前的那个不知名的血案里，而不是被关在柜子里整整一夜，眼看着我的亲人在我眼前断了气，而我却无能为力!”

“这十年来，我简直生不如死，几乎每天晚上，只要我一闭眼，便能看见我的亲生父母和妹妹浑身的血，肠子留了满地，眼中钻出蛆来的场景，我梦见他们一脸怨毒的问我，问我为什么你们楚家还好端端地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我还没有报仇，为什么你们能这样心安理得的用着在别人身上偷来的性命，活的这样潇洒快意!”

“我恨，恨不得你们江南楚氏，顷刻之间便横尸遍野，死无葬身之地!”

“......”楚瑜无声地站在屏风的另一侧，浑身颤抖的、小心翼翼的吸着气。

好冷。

书房的暖炉都温暖不了他了，他只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他都听见了些什么？

他们楚家，是顾云翳的仇人？他们楚家，是他顾云翳这么多年以来耿耿于怀的恨？

而他楚瑜，竟然还爱上了他，对他痴心以待？!

甚至，甚至他不止一次的说过，他的爹娘便是顾云......顾遥知的爹娘，让他把楚家当做自己的家。

他，他都说了些什么啊？

顾遥知这么多年以来，得有多恨他这副“痴情”模样？

他一定恨透了，也恶心透了吧？

“遥知......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楚林氏的哭声渐渐地抑制不住了，“当年之事，责任都在楚家，如果不是我们临时决定分道扬镳，还不得已把瑜儿留在顾家在江城的老宅，你们便不会受牵连，可我们这么多年以来，并非毫无愧疚啊!我们每一日都在懊悔，都在想，如果当日死被灭的是我们楚家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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