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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就不打扰你了

行尸走肉大概是对我最好的概括，我不再去园子，不再卖花，园子的使用权我彻彻底底地交给了二婶。

是我给的吗？

不，是她抢的。

我矫情了一下，还是任由她夺走了。

我表现的什么都不在乎，那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最想要的没有，这些便就成为了附属品，也没有价值了。

存在主义困扰在我心头，我搞不懂活着的意义。

以前我可以告诉自己，我是为了奶奶才要坚强地活下去。现在我没有借口了。

活，是一个沉重的字眼，勒的我喘不过气。

对奶奶的爱，像是义务，我早就明白。

也许有一点点真情，那也是一点点而已。

我不爱父母，不爱自己，不爱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

我薄情寡义，多情又滥情。一天两万个情绪，自己都嫌弃自己。

塞一口面包放在嘴里，再甜也是苦的。

我没有去二婶家吃饭，她叫过我一次，我没去，之后便也没叫了。

萧理大概也被我骂狠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回到从前，见了面像是仇人也不说话。我还以为他变了，像我一样，都是装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也是如此。

这一刻，我敢承认，我病了。

肉体上的完好无损掩饰不了内心的创伤，我的心理都是问题。

从出生起，我的答卷就脏了，别人都在交卷，而我连笔都不想拿，无心修复这残败不堪的人生白卷。

至亲给我带来的痛苦一点都不必别人少，父亲，母亲……我恨他们是没有责任感的人，恨他们的懦弱，恨我自己的无能。

偏偏他们还要出现在我眼前，让我心烦意乱。

我此刻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个女人，把我生下来却不要我的母亲。

我装作没看见她的样子，径自开门。

“小束？”我没吭声，自动忽视她说的话。

“小束，妈妈来看看你。”她跟着我进门，我也没拦她。

“我还活着，没死，你可以走了。”我呛她。

“你这孩子，什么活不活，死不死的！”

我脸色苍白，实在无心应付她，直白说出心底的想法，我好像喜欢上了对人恶语相向，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

“死了，才一了百了。”我像是在说奶奶。

“呸呸，宝宝听不见，宝宝听不见。”他把手放在肚子上，我这才看见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不难过是假的，但我好像麻木了。无论她有没有新的孩子，她都不爱我，恨我父亲，甚至恨我。

我无比清楚地记得她说过的话，“是你的出现，让我的青春结束了。”

这是刻在我心头的一道疤，好不了。轻轻一碰，就满是血淋淋的伤口。

他们的苦痛明明不是我造成的，却要我为此承受代价，我就这样成了牺牲品。

“小束，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耀。

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美人，三十多岁的人看起来还像二十多的小姑娘一样，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这么好看的妈妈，不是我的。

突然情绪上头，我说：“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

“小束，妈妈这次来是来带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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