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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修)万物焚净之火:03
黑狗在整场游戏中创造了体验场至今为止最叹为观止的游戏记录,和最严重的设备损耗。
曲文夺晃晃悠悠走了十几分钟,捡了两个漏,便料定此行不会再有什么收获,索性呼叫阿善把自己接回去,跟北千里一起观看黑狗的个人秀。
“什么感想?”他一边惊叹、鼓掌,一边问阿善。
阿善张了张嘴:“他应该不会累到需要按摩。”被曲文夺揍了一拳才说,“这些机械动作虽然快,但不够丰富灵活,显然难以估计出他真正的水准。”
“你的意思是说他更厉害?跟你比呢?”
“我会赢。”
“这么自信?”
阿善摇摇头,“不是自信,是经验。如果再积累一段时日,他应该会超过我与无声铃。”
曲文夺“哦哟”一声,“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加兴奋了!他一定会为我提供一场无与伦比的精彩比赛!”说罢十分期待地搓搓手掌:“北先生,赚不赚钱我不在乎,但这么好的选手你可千万不能给我浪费!”
北千里微微一笑:“这是自然,我们C科技来久安本就是为了模拟这一份刺激,绝不会让曲小爷失望。”
“说到这个啊,”曲文夺似乎想起了什么,“之前要我帮你找投资,大兴旗鼓搞的那个乐园游乐场,到底何时可以完工?”
“呃,这件事,其实——”
“讲话不要大喘气!”曲文夺正在兴头上,虽然皱眉却并不是不高兴,“有话就说!”
“我其实比您更着急。可是久安新上任的赵市长,对乐园项目卡得很死。”北千里十分无奈地叹气,“乐园是C科技很重要的业务拓展,原本就打算开放一部分主题区给青英会内部优先使用,现在却因为这个原因,进度拖迟了很久。”
“赵享载?那不是红姨的朋友吗?这好说!”曲文夺拍着胸脯大包大揽,“我是不管市政厅要干什么,耽误小爷快活可不行!”接着要了一份黑狗录影的拷贝。
这份拷贝通过红黛,又传到甘拭尘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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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拭尘看着黑狗撕烂敌人身躯的模样,才想起他其实个性相当暴躁、脾气差、好胜心极强、永远警戒、永远充满攻击性。
那又为何仅仅一点点的关照就让他对自己如此顺从?如此信任?
换言之,当别人也对他同样的好,他是否就会背叛?
破坏掉最后一只,黑狗盯着空中盘旋的摄影机,仿佛在问:“还有吗?”
轻易付出忠诚之人——“不可信”,隔着屏幕与那双眼睛对视,甘拭尘冷漠地吐露出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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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拷贝在“老鼠”以及他的同伴们之间同样引起震动,让“雄狮”和“杰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只有这样的猎物才能让我激动起来!”“雄狮”说道,“普通的小兔子可没什么意思!”
“杰克”大笑起来:“‘雄狮’要猎雄狮吗?哈哈哈哈哈哈!”
屏幕对面的“雄狮”抽出了弯刀,让刀刃在阳光下闪着锋芒:“狩猎本就是为了证明,谁会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就算同样是狮子,也只有一头是最强壮最尊贵的!”
连一向只对“高岭之花”感兴趣的“老鼠”也不禁称赞道:“确实同一般的素材不一样,竟然没有过得奖记录。”有奖项加身,猎杀完成更有成就感。
“无妨,在久安这样的素材从来不缺,就算各位想要国际冠军也不是难事。”北千里说道,“‘乐园’就是为此而存在的,不是吗?”
“但我听说,最近推进得不是很顺利?”“雄狮”一边擦刀一边说,“投资在这里就是看中成本收回比较迅速,‘K’应该加加油了。”
“老鼠”喝了一口茶,状似无意地提醒:“不要总是找‘艺术家’的麻烦,他也是我们重要的‘供应商’呢。”
“您说得是。”北千里的笑脸万年不变。关掉通话,笑脸不再笑,一拳砸在桌面上。
“傻孩子,这有什么可生气的。”“K”在他身后气定神闲地说。施特劳大厦窗外的阳光正透过百叶窗缝隙洒进房间,他在这缝隙里欣赏雪白的无名指指骨。
“蠢猪不配这样跟您说话!”
“K”毫不在意地轻声笑起来,“他们可不蠢,不然为什么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不是我们?”招招手,等北千里来到他身边,摸摸头安抚道:“最近不太顺利,我知道你有些焦虑。别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违禁药名单与监管条例,以不同形式下发到大大小小的医院、娱乐场所,整个菱山南区成为重点监察区域;福友会联合治安局稽查小队的隐藏巡逻和突击直接导致交易量少了七成。
而曾参与施特劳药物代理纷争的曲章琮,被蒋宝芳一纸调查令将名下武斗馆和夜场全部封闭配合搜查,整整两天才解封。
“曲章琮因此与福友会彻底翻了脸,曲文梁也与曲文栋公开不合。”北千里说道,“现在除了我们,他只有安全货运这个伙伴了。”
“所以他要求见‘我’,而不是八字刀了。”“K”抚摸着指骨,似乎在与它对话,“见不到实际掌控者他心里不踏实,就连对自己二叔都要藏着半张牌——真不愧是曲家人,谁都信不着。”
“他没有资格见您。”北千里斩钉截铁地说。
“白星漠和安全货运有多少信息?”
北千里微皱眉头:“白星漠很早以前就是生意人,经营一家珠宝公司。他本人有珠宝鉴定资格,太太又是珠宝设计师,在久安的生意还算不错。九年前的时候家中突发变故,除了他自己,父母、岳父母、妻子和年幼的女儿全部惨遭杀害,他有一段时间销声匿迹,再出现之时就已经安全货运的白助理了。”
“K”意外地“哦?”一声。
“有客户请他太太设计一套首饰给出嫁的女儿,他还亲自跑去国外选了顶级钻石。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没想到送过去的珠宝在婚礼当天被人发现钻石是假的。对方一怒之下雇佣黑帮砸了他的店、绑了老婆和孩子,他缴了一大笔赔偿打算息事宁人,没想到无意中发现是客户自导自演——倒不是为了钱,而是客户自己打算垄断久安的珠宝行,要把他按下去而已。”
“K”立刻饶有趣味地向北千里求证:“我差不多能猜到后续!他气不过要个说法,结果被灭了门不说还求告无门,正义无处伸张,对吗?”
“是的。”
“K”抚掌大笑:“久安就是这么个不可救药的烂地方!”
“红黛需要一位‘未婚夫’来做挡箭牌,所以与白星漠一起成立安全货运,捏造了‘甘拭尘’这个角色。表面上是一家物流公司,在久安和周边有一些运输生意和投资,靠红黛的加持赚了不少钱。他也被红黛蒙在鼓里对福友会一事完全不知情,但同时也对红黛隐瞒了安全运货私下里那些取人性命的买卖,所以当初对‘净火’非常感兴趣。”
“而曲章琮借此机会要安全货运与福友会完全切割,与自己站一队——可真是个小聪明。”不知道是在说曲章琮还是白星漠,“K”托着下巴歪着头看北千里,“你觉得白星漠是安全货运背后那个人吗?”
北千里思索一会儿:“说实话,先生,我拿不准。他一直代替甘拭尘露面,让外人有‘白星漠即甘拭尘’的猜测。我却总是觉得,他与红黛之间还有其他的关联。”
“他的仇家后来如何了?”
“被杀。”
“看来有人帮他复了仇。”
“是的,或许这也是他为红黛工作的原因。”
“好吧。”“K”站起来抻了个懒腰,“那么就按照你的直觉继续探查,无论白星漠还是安全货运,能够让曲章琮拼命拉拢的人,应该不只是杀手公司这么单纯。”
见他要走,北千里拿起外套帮他穿上,低声说:“您又要出门,又不带着人。”
“K”双手托起他的脸,捏了捏:“不用担心我,反倒要好好照顾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多少人都不及你的性命重要,明白吗?”
北千里覆盖住“K”的手,闭上眼睛亲吻他的手心:“有先生这句话,千里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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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里还有吃饭的地方呢!”知心在古色古香的小院中一边观赏落叶,一边等待餐点。这家并不对外开放的私房菜餐厅坐落在曲折的民居陋巷中,每日只招待一桌,还要通过内部介绍才可接受预约。如果不是艾心,她怕是一辈子都找不到这家餐厅的门。
“就连我也只来过一次,”艾心将暖手炉亲手放进知心手里,“其他人我还不带她来呢。”
知心与偶像之间已经完成了从只能仰望的粉丝到好朋友的转变,现在甚至隐隐透出暧昧粉红的气息。艾心褪去舞台上的光环,却展现另一种具有生活感的男性魅力,温柔贴心,适当的撒娇和活泼也很讨喜,就连任性的程度都刚好。
知心不由得深陷其中,对他毫无隐藏。
“那下次换我请你~星哥也总喜欢吃吃喝喝,我找他问几家。”
艾心似乎有些不满,“又是‘星哥’,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知心不好意思地嘿嘿,“是我们安全货运权力最大也最忙的人啊!”
“你们老板不是姓甘?”艾心不动声色地问。
“是倒是啦,但他也要听星哥的啊。”知心扳着手指一项项数,“我们老板日常就是给星哥当司机、给星哥买酒做饭、给星哥的珠宝付账,然后被星哥骂。”
盛在古董碗碟中的精致菜肴被一道道端上来,只是艾心还在消化刚才听到的这些信息而一时间没有动,迟疑地发问:“……真的?”
“当然啦!”知心倒是不客气地夹了一筷子菜丝放进嘴里,“关上门窗都能听到星哥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星哥是老板呢,哈哈哈!”
艾心这才把筷子提起来,“还真是奇妙的上下级关系,那要是我们大能天佛会有些运送的需求,可以找到你们吗?”
知心睁大眼睛,筷子在嘴边停顿了。艾心用表情问出“怎么了?”
“找物流的话,其实还是别家比较好……”一向爽快的知心此时却扭捏起来,“说实话,我们公司最近可能不太稳定……”
“什么意思啊,要倒闭了?”
“那倒也不是——”知心一副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样子。反而引起艾心好奇,穷追不舍,她才神神秘秘地地开口,“你可要保密,被星哥知道我就惨了!”
艾心郑重地放下筷子:“放心,我也跟你交换一个天大的秘密。”
明明使劲儿克制着不能说,可又舍不得放过知晓艾心秘密的机会。知心犹豫半天,还是凑近他把声音压到最低:“星哥打算跟曲章琮合作把控药物的流通,再趁着市政厅跟施特劳不合,最好把乐园也拿下!”
“哇你们星哥——”没等他说完就被知心捂嘴,拼命摇头表示“不能说”。
“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们公司又没什么背景,万一被红夫人发现跟曲章琮合作,那不就——‘咔!’”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福友会旗帜鲜明地支持禁药令,相当于强迫久安的大小组织选边站:是曲章琮还是福友会,自己考虑清楚。红黛单方面解除婚约,明面上是两个人的事,实际上却是两个组织的事。
安全货运从此失去红黛的照拂,不再那么安全了。
想必白星漠是两边的便宜都想占,鱼和熊掌要兼得啊。艾心了然地点头:“我什么都没听到。”
知心这才放开手:“轮到你了,快点告诉我!”
艾心端庄正坐:“这件事情,除了我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知心不由得也严肃起来,连呼吸都有点紧张。
服务生将一盘被装饰得精美至极的鲜花小点,独独放在知心面前,又迅速地退下。
艾心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知心一字一字地说:“我喜欢你,跟我交往好吗?”
知心看到那盘鲜花小点里,还盛着一条心形挂坠的项链,粉红宝石在秋日下午的阳光中闪动着浪漫的爱情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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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九替曲章琮清点一遍目前存储的药剂,取出定期分配给拳手和雇佣兵的数量,再把储藏室仔细地关好。
禁药行动来得比想象中更快,所以他们的存货不多,但足够支撑个月余。
曲章琮料到福友会和赵享载会有反应,因此与八字刀未雨绸缪,提前做好了准备。况且现在曲家武斗馆开放给普通民众的赛事已经不是主要的收入来源,操作反而干净守规矩,查不出什么毛病。
大额流水集中的“高层房间”——超级VIP客户组,即使“配合调查”期间被带走一些药检不合格的拳手,依然有候补人选分散隐藏在各地的武斗馆随时调用,连一场比赛都不会受影响。
他又去车库里把今天要用的车里里外外都检查完,安排好随行人员,才重新回到曲章琮办公室:“老板,都好了,随时能走。”
曲章琮“嗯”一声,秘书帮他调整好领带位置,扣上宝石别针。
他对着镜子微微昂起头,观察仪表。
继承自父母尚算优秀的基因,曲章琮外表英俊儒雅,绝对算得上久安的青年才俊。然而他在镜子里看到的,是一份伟大的使命。
作为曲家长孙,曲章琮还在娘胎里就得到曲三爷重视,百日宴上即将曲家一部分武斗生意划到他名下作为礼物。虽然小叔曲文夺出生后抢走大部分关注,他依然是曲三爷最疼爱的孙辈。
这二十八年来,他亲眼见证曲家在久安的没落。尤其曲三爷故去之后,父亲与二叔各走一途,让原本就式微的曲家势力再度分化,在义海与大安联合的夹击之下毫无竞争力。
若是不知晓曲家曾经多么风光无两,想必曲章琮也不会如此耿耿于怀。
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明白,为何父亲要放弃曲家赖以生存的大好基业去做什么能源生意?如果他当初跟二叔一样继承武斗博彩,就算比不上义海,也不会让大安联合这种暴发户后来居上,丢光了颜面!
是的,曲章琮和他二叔一样,认为曲文栋的“背叛”是家族衰败的最大原因。
如今大好机会就在眼前,父亲却依然冥顽不灵,所以只能由自己扛起这份重担,让曲家君临久安,重新找回往日荣光的使命。
他要成为曲家下一任家主,一手掌控久安。
“走吧。”
今日,他将与施特劳真正的幕后之人会面,从此以后,曲章琮将成为施特劳在久安的唯一合伙人。
银色豪华座驾连同保镖车一起开上主路,风驰电掣一般绝尘而去。
黄忠宇刚停在路边车位上,落下一半车窗,望着对方的车屁股喃喃地说:“大白天的开这么快……”他拎起座位上的大号背包走向曲家娱乐场,从工作人员入口进去,在前台拿了供应商临时证件,去旅游业务部门清空电子票卡等退款。
久安各大娱乐组织的武斗博彩票卡差别不大,基本都是半个手掌大小的超薄晶体卡加一片保护膜。同一家旗下内部的票卡可以通用,游客订票时可以直接购买套餐储值,无论娱乐还是餐食、游玩都享受优惠。
只是为了吸引游客都拼命越做越精美,还附加各种功能和赠品,虽然是非一次性用品却被不少人专程买来做手信,完全丧失了电子化本该具有的便利和环保。
前一阵子曲家娱乐场闭馆调查,害得盛安旅游咨询公司订出去的一半门票都作废,黄忠宇不得不背着一大包已经储值的门票来售后清卡。本来最近久安旅游业就受影响,好不容易游客来了又碰上关门停业,他光是给人说“对不起”就磨破了嘴皮,退款把账上为数不多的现金都掏空了。
等清算的时候黄忠宇才来得及买个面包吃,一边给相熟的地下诊所发消息,问他们有没有性价比高点的义肢和芯片。
家里那个面目阴沉的年轻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做点什么了。
久安出生的黄忠宇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包括他自己曾经也是。
“久安,就是一个盛产复仇者与野心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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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章琮在八字刀的带领下,穿过施特劳大厦秘密通道,来到一间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会议室。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施特劳大厦,看起来跟别的写字楼并没有太大区别。毕竟它并非由施特劳出资建造,而是购买后在内部进行重新装修,为高层会谈增加了专用通道和防护安保。
刚进会议室,八字刀便恭恭敬敬地摘下帽子,躬身说道:“北先生,曲老板来了。”
对方微微抬手,八字刀便退了出去,关上门。曲章琮明白,从现在开始八字刀也没有参与会谈的资格。
“请坐吧,曲老板。”
曲章琮在他对面坐下,但眼神依旧半信半疑。
他很难相信面前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有一张天然笑脸,与他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人,会是操控整个施特劳集团的幕后之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合作最重要的是坦诚,我确实不是你想见的那个人。”
曲章琮冷哼一声:“那这次会面还有什么意义?”
北千里微微一笑:“可我并没有说过,这次谈话的对象是我啊。”
曲章琮看到感应屏幕被唤醒,只是他并未看到期待中的人影,而是一个字母“K”。
“初次见面,曲先生。”“K”的声音相当儒雅且平缓。
然而曲章琮却皱起眉头,站起来身准备走人:“这就是施特劳的坦诚?未免太看不起我曲章琮了!”
“K”笑起来,似乎料到他会有这般反应。
北千里不慌不忙地反问:“曲老板,如果真打算骗你,你有办法分辨吗?”
曲章琮语塞。
全久安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施特劳另有一位真正掌权人,更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是猫是狗。就算一个活人放在他面前,曲章琮也无法得知真假。
“K”此刻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沙天奥失败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赵享载也算是咱们共同的敌人了。为了以后合作顺利,还请曲老板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曲章琮眉头微动,重新做回位置上。这句话确实让他已经信了八分。
“之所以现在无法同曲老板面对面,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曲家若要成为久安主事人,我便还要以这个代号活动一些时日。”
言下之意,他仍不能暴露真面目。曲章琮勉为其难地接受,语气依然稍嫌冷硬:“可是让我专程跑这一趟,施特劳这般也显得没诚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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