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修万物焚净之火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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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修)万物焚净之火:08

甘拭尘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狩猎狩猎者”行为,打乱了不少人的计划,甚至包括他自己。

施特劳的几位座上宾在活动中丧命、乐园几近半毁、入侵者的身份引起多方注意不说,更重要的是,安全货运为接近“K”而与曲章琮合作,并且把黑狗送进乐园,现在黑狗又与入侵者关系密切,白星漠在曲章琮面前说不清了。

这一晚,也让久安的势力图表再度发生变动。

安全货运白星漠遭遇福友会袭击,两者决裂;乐园仓库与狩猎场活动,让市政厅与福友会将整个施特劳集团列为铲除目标。而后曲章琮与施特劳正式联手,公然反对治安局禁药令——二对二的存亡之战即刻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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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夜视镜保存下来的影像,让钱金石不敢多看一眼,却又不得不反复观看。

画面中短暂出现的录影设备加上阿甲从北千里那里得到的代号“艺术家”,种种迹象表明少女虐杀案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治安总局重启调查,此案又落回到钱金石手中。

当他再一次见到受害者之一的母亲刘友玲,短短几个月内,这位仍不到半百的女性头发已然花白。面容瘦削,但神情再没有初见时的癫狂与激动,反而越发坚毅冷静,叙述回忆之时条理清晰,只有在想起女儿时忍不住哽咽。

“你们这次真的会查到真正凶手吗?”刘友玲早已对治安局失去信任,让她没有拒绝钱金石会面要求的原因,是因为钱金石和福友会救过她。

“我无法保证您多久会结案,但我可以担保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定追查到底。”钱金石说。

刘友玲看了他半晌,眨眼隐去眼中的泪水,点点头说道:“好,我信你。也请你记得,就算治安局放弃,我也不会放弃,为了我女儿,也为了任何一个女孩不再遭遇我女儿那样的悲剧!”

嘀嗒,嘀嗒。

窗外落下雨滴,打在治安局许久未擦的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迹。雨越来越大,将灰尘冲刷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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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雨水从早下到晚,让多风干燥的久安秋冬空气湿润起来,气温也一下子降了好几度。

甘拭尘不喜欢冷,所以早早就打开房间里的供暖系统,站在落地窗前观赏雨景,给白星漠打电话问候“伤情”。福友会没事前通知就搞袭击,白星漠受到不小的心理创伤,据说事后把红黛和甘拭尘骂了一个晚上,闹着要辞职。

但白助理这回意料之外地没有骂他,似乎是没有什么力气骂了,只是叹着气问:“你让我跟曲章琮要乐园,让我把小黑狗送进去,好,我送进去了;结果你又去了,把整个乐园砸完了,自己也暴露了,你让我接下来怎么办?你说,之前所有行动是不是白费了?我怎么跟曲章琮解释?”

黑狗在狩猎场与曲文夺联手,再加上后来甘拭尘的行动,已经完全站在施特劳对立面。曲章琮一定会怀疑白星漠的动机,如果他不肯继续合作那之前所有一切都白费了。

“他不会的。”甘拭尘笃定地说。“这个节骨眼上,曲章琮不会轻易放弃手里能抓住的任何助力,更不会把这件事告知施特劳。反正你也要再忍受几天追杀,只要把这个黑锅继续扣在福友会头上就行。”

乐园计划被迫中断,施特劳再度折损,他们必然会追查入侵者与黑狗的身份,查到跟安全货运有牵连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好在,黑狗的身份信息由妇保会经手,又由曲文夺带进狩猎场,而曲文夺是福友会唯一牵连的曲家人——福友会要打掉安全货运这件事就坐实了。

“这样的话我是无所谓,但你跟小黑狗就得开始接受安全货运的报复了。”作为杀手公司老板,不礼尚往来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甘拭尘“啧”,“倒也不用如此严谨。”

“做戏做全套嘛,尊重观众的智商。”

“……”甘拭尘听见白星漠挂断电话前愉快的笑声,“你好像早就盼着这一天呢。”

黑狗这时从楼上抱着一对枕头和毯子下来,在客厅地板上铺好,盘腿坐在垫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甘拭尘无奈地蹲在他面前,拿手指戳他脑门儿:“你太得寸进尺了知道吗?我真是对你让步太多了。小黑,仅限这几天,听见了吗?”

黑狗被他戳得脑袋一个劲儿往后仰:“噢,听见了。睡觉,甜哥。”

甘拭尘叹口气,在地铺上躺下去,颇不耐烦地说:“快点给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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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狩猎场回来黑狗就一直在做噩梦。

仓库里的地狱之景让他留下浓重心理阴影,无法始终拥有一个完整睡眠,半夜大喊着从床上惊醒,满身冷汗地查看自己是不是也被剥开了。白天精神恍惚到快要出现幻觉,晚上不敢睡觉,便跑到甘拭尘门外戴着耳机反复听儿歌。

甘拭尘睡眠很浅,听见动静一开门就看见黑狗抱着膝盖倒进来,一脸惊恐地望着他说:“怕做梦。”

别说是黑狗,就算是甘拭尘也花了好一些时间去克服那晚的画面。

如果不是自己嫌他烦要支开他,黑狗也不必有这般遭遇还险些丧命,所以他对黑狗始终有些愧疚。对于从来不曾反省过的净火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进步。

可即使如此,跟别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甘拭尘也做不到,折中的办法就是陪黑狗在客厅里待到入睡——黑狗就这么欢天喜地的达成了跟甜哥睡觉的愿望。

虽然入睡很快,但他还是会一边说着梦话一边发冷汗。甘拭尘把眉头紧皱的黑狗摇醒,问道:“又梦见了?”

黑狗喘着粗气恍惚着点头,翻身把额头抵在甘拭尘肩膀,抓住了他的左手:那根没有温度的无名指,反而在此刻给予他最大的安全感。

“那个人,我打得过吗?”

甘拭尘知道他问的是谁:“‘艺术家’,你觉得他会很强吗?”

“嗯。”

“正相反,我猜他是个弱鸡,你一拳就会把他打死的那种弱鸡。”

黑狗从枕头上抬起头,捏紧他的手:“为啥?”

“你以为他是因为拳头太厉害才把人弄成那样的吗?正相反,是因为胆小懦弱才会挑比自己更弱小的人施虐,他专门挑年轻女孩下手,还要保证对方无法反抗,再用残忍的手段发泄不满,足以证明他就是个不中用的变态。”

黑狗愣愣地说:“我不明白。”

“不用明白,也不必害怕,”他在黑暗中摸黑狗的头,“你只要记得,他绝对打不过你。”

“噢。”黑狗重新躺下,“那他还会剥开别人吗?”

“在抓到他之前,可能会的。”

“甜哥能抓到他吗?”

甘拭尘敲了下他的头壳,听到“啊”一声,“什么事都让我干,治安局干什么吃的?你还睡不睡了!”

黑狗又捏他的手掌:“睡不着。”

“硬睡。”

“想知道甜哥以前的事。”

甘拭尘有些为难。事到如今黑狗还什么都不知道显然说不过去,他也不是不想说,而是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啊。跟你一样在久安出生长大,然后去做了雇佣兵,差点死了就回来了。”

“甜哥也会死?”

黑狗又被敲头壳,“说的什么话,谁不会死啊?”当然甘拭尘明白他的意思,继续说:“肉体凡胎,手段到了自然会死。”

“狗”和阿虎、大猛相继出事,他知道对方熟知血花的运作和任务内容,随时都可能会对自己下手。如果对方了解自己的多疑,那么说不准早就已经设好了圈套。

他猜得不错,从个人情报被出卖的一刻起,无休无止、不计成本的追杀,让战场神话陨落就只是时间问题。

他到底不是真的神。身体很快会迎来极限,甘拭尘临时决定为自己寻找一个替身。

远在海外又情势紧急,他只能利用追杀自己的雇佣兵。身高体型差不多的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让别人相信这就是“净火”。标志性缺失的无名指,仔细查看很容易发现破绽。

但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侥幸逃脱后以垂死之身辗转回到久安,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地遇见了红黛。

黑狗在毛毯下面攥住了他的手指,突然暴躁:“谁杀你?切手指的那个人!?”

甘拭尘噗地笑出来:“并不是。手指嘛,只是跟他做了一笔交易罢了。”

黑狗气呼呼地更睡不着了:“什么交易!?”

赵享载确实比其他对手要更加难缠一些。虽隶属于正规国家军队,行事却跟雇佣兵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时他还只是首都府援助当地政府的军事顾问,战力也不算出类拔萃,手上可调派的兵力很少,却为净火完成任务制造了不少麻烦。

甚至让他不得不失去一根无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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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跟我说说,赵享载是怎么跟你结仇的?”诊所恢复室中,身体连接着体征监测,农玉山艰难地开口说话。

长达十个小时的神经链接手术完成,第一次与搭载武器的义肢相连接,为了保持对武器的控制和敏感度而不能使用镇痛,农玉山因此疼得直冒冷汗,嘴唇发白,企图通过聊天转移注意力。

黄忠宇有些反常,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劝他别急。听他这样问,稍微思索了一下,露出奇怪的笑。

看起来有些得意,骄傲,又十分悲伤。

“是因为我的一点幼稚,让他伤害了我最重要的……朋友。”他在说“朋友”时有些犹豫,好像不知该如何称呼。来到农玉山身边一边帮他调整义肢参数,一边陷入回忆一般娓娓道来。

“赵享载是个不好对付的敌人,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但我非常幸运,有一位厉害的队友,即使再难也能屡次化险为夷。所以对这位队友,我心情很复杂——又感谢他,又羡慕他,还有点嫉妒。”黄忠宇轻轻叹息,“那个时候太年轻了,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关系。于是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跟他并驾齐驱,我决定靠自己的力量除掉赵享载。”

赵享载很快就会回国,留给黄忠宇的时间不多。他花了几天时间搞到当地军方的通行证,摸清赵享载的行动路线、日常习惯、接触人员,想方设法让他落单。

“狙击手、刺客、接应人,我以为自己布置足够周全,结果还是棋差一着。赵享载从一开始就做了局,等人上钩。我以为我会死,但他的目标压根就不是我。”黄忠宇自嘲地笑笑。“他说‘让我见见那个人,只要他来,我不会动你们一根指头。’我当然不信,但是很奇怪——那一刻我就是想看看,看‘他’会不会来,会不会为了我们而来。”

“他来了,对吗?”农玉山开始适应这种疼痛了,慢慢地操控义肢运动手指。

全金属义肢比一般人类手掌要大一些,能够与神经自如连接后可更换多种类型的功能性肢端。农玉山目前使用的是仍未开放民用的最新型武器义肢,对神经反应更加灵敏,也需要更多练习。

黄忠宇触碰着他的无名指,点点头。

“他不但来了,还答应了赵享载的条件——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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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哥为什么要答应?!”黑狗彻底睡不着了,坐起来盯着甘拭尘,“甜哥打得过!”

甘拭尘右手枕在脑后,晃动着左手手指:“这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一根手指换所有人毫发无伤,在我看来很划算。”他到现在也不明白,当时的队友以及如今的黑狗,到底为什么不高兴?

参与刺杀赵享载行动的人即使不是血花中的精英,也是经验丰富的战场雇员。但要说为了他们甘愿赴约甚至接受交换条件并不准确,甘拭尘有另外的考量。

净火小队在那时还未具雏形,“狗”是最先在他身边的战友,也是后来的副队。自己并不在乎那些人的生死,但是“狗”会在乎,而且如果谈判失败,就算“狗”没死,血花也会把这次责任全部算在他的头上。

甘拭尘可以一走了之,但这就意味着“狗”无法再在血花生存;他也可以当场击杀赵享载,但失去包括“狗”在内其他人的性命。

从功利角度来讲,这会让他不得不放弃获得更多回报的复杂任务;从情义角度来讲——虽然直到今天他也不愿意承认,那个时候的自己确实很在乎“狗”,嘴巴上说着“你很烦”,却早就习惯且需要对方的存在。所以甘拭尘的权衡异常简单,失去左手无名指和失去“狗”的后果,他认为前者对自己造成的影响远远不及后者。

但是“狗”攥着他那根被赵享载亲手斩落的无名指,眼睛里几乎要流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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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

黄忠宇握住农玉山的手,突然以手术刀刺上他的无名指。农玉山农玉山反射性地抽手反击,一手拎起黄忠宇的衣领,另一手以义肢握住刺向自己手指的手术刀。

“这样就对了。”黄忠宇示意他看左手,“你看,它已经开始成为你的一部分了。”

农玉山惊讶地发现,虽然链接过程还在隐隐刺痛,但手指灵活程度立刻提高不少:“怎么回事……”

“危险对神经反射的刺激最有用。”黄忠宇整好被他抓乱的衣领,恢复淡淡的笑容,“当初,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反而是我心疼得要死过去,又痛又悔,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幼稚。同时又很高兴,我永远忘不了那天他对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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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无所谓,但我不希望他死。”甘拭尘叹气,“原本是想省事的,结果呢,心软以后更加麻烦了。”

黑狗拍着胸脯保证:“我不麻烦的,我不让甜哥缺手指。”

甘拭尘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你会让我会缺心眼儿。”

黑狗重新捉住他的左手握住无名指,再用力点就要把那根仿生指给揪下来了,甘拭尘一个劲儿“哎哎哎”,听他问:“那人也跟甜哥亲热吗?”如果对甜哥那么重要,是不是也跟红黛一样?

把甘拭尘听得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可快闭嘴吧!”抬手粗暴地把黑狗的脸按回在枕头上,“能是一回事吗?!你脑袋里除了亲热没有别的了?快睡觉!不睡我走了!”

黑狗也不挣扎,趴在枕头上静静地看他的侧脸,“那个人现在在哪儿啊?”

甘拭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死了。”

“他要是还活着,会是甜哥最喜欢的人吗?”

“你很烦人,小黑。”

“甜哥不讨厌我。”

黑狗语气十分笃定,倒让甘拭尘好奇了:“你哪来的自信?”

“感觉到的,甜哥来救我,还陪我睡觉。”

甘拭尘掀开毯子就要走,被黑狗手疾眼快地抱住了腰,死死压在他身上。被他掐住了后脖颈威胁:“这个破孩子!我能宰了你一万次了!”

他正在爆发的边缘,一楼落地窗突然爆裂,甘拭尘手疾眼快地把黑狗连人带毯子兜住了丢在一边,黑狗顺势在地板上一个翻滚躲在沙发后面。

扫射接踵而至,所到之处崩裂飞散,一楼顷刻间破坏殆尽。

轻型爆破电磁枪!

“这么快,”甘拭尘咬牙切齿,“我们星漠真是恨我啊。”转头跟黑狗说,“去地下室!”两个人从地下训练室穿过储物间,迅速装备外骨骼来到车库,启动一辆摩托车。

“抓紧我!”甘拭尘给黑狗扣上安全帽,没等车库门完全开启便疾驰而出。枪火追击距离有限,他料定中途会有其他埋伏,若以甩脱追杀为目的那么摩托车更具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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