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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凶手

“家里没热水了，你回家喝吧。”

不想听宋若臣叨咕的废话，裴南寄正往门口走，准备开门的适合，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面容干净的男生走了出来，探着头，看向裴南寄的眼神带着打量。

宋若臣急急上前，一件厚外套就盖在了男生的身上，“哎哟，你怎么出来了，外面没开暖气，你感冒还没好呀。”

一切不同寻常都有了解释，宋若臣这只狗恋爱了。

“你好，”裴南寄对着男生微微点头，他很少主动跟人打招唿。

男生好像有些惊讶，在裴南寄脸上环顾一圈，也露出一个善意的笑，然后就被宋若臣带了进去。

一直到出门，裴南寄都没怎么跟卧室的那个男生说上话，好像出了卧室门，男生也只能在温室里待着。

站在门口，宋若臣抓着门把手，对着门外的裴南寄没有一丝歉意地抱歉，“不好意思哈，南寄，确实有特殊情况，下次我请你喝珍藏的红酒。”

门就在裴南寄面前迫不及待地关上，裴南寄微愣，笑着摇了摇头。

不管怎样，宋若臣最近也像个人了。

两人身上都有无法言说的伤痛，如果说裴南寄以前是将自己像块寒冰一样包裹起来，不让外人道，宋若臣就是在外面将自己用酒色浪荡伪装起来，外人如何道也只是一层表象。

褚横给裴南寄打了一个电话，两三秒后被接起。

“喂。”

“老水被抓到了，准确地说，是被我们救了。”

褚横把手机用肩膀夹着，在玄关翻找车钥匙，“我的人一直在那里守着，一个生面孔进去不到一分钟，里面就传来老水的唿救声，腰腹中了一刀，左偏了一点就是要害处。”

“是谁？”裴南寄直觉是娄姐的人，至于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龃龉，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人跑了”褚横摇了摇头，“但肯定的是有人要灭老水的口。”

“人呢。”

“医院里，你现在下楼，我来接你。”

裴南寄和褚横站在病房门外，外面都是保镖，里面老水吊着点滴，身上插着管子，左腹下方有一个还在渗血的伤口，至今还昏迷不醒，果然伤得极重。

褚横问站在不远处的陈林，“他什么时候能醒？”

“等麻药劲过了，差不多就能醒。”

裴南寄和褚横站在病床前，等待老水睁眼。

病床上的人指尖好像轻微颤了一下，接着就是眼皮轻动，

“裴南寄？”老水费力地睁开眼，一个字地念出裴南寄的名字，“你就是陆见鸿的那个小徒弟吧。”

看见裴南寄没有否认，老水躺在床上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最后竟然被一个小子给玩了。

四肢不能动弹，老水只能眼球上下滚动，“我就说这个名字怎么这样耳熟。”

懒得跟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迂回，裴南寄直接问，“你知不知道吴国安去哪了。”

老水眼神似乎呆滞了一下，又缓缓松开“原来他说搬的救兵就是你啊。”

眼球转向裴南寄身边的褚横，脸上扬起古怪的笑，“现在看来，还不错。”

看着老水跟他们打太极的样子，褚横一眼就看见他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自己如今是个病号，什么手段都对他使不了，还得好好供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在老水惊恐的目光下，褚横直接拔了老水的输液管。

血流瞬间涌出，洁白的床单上鲜红一片。

褚横把针头逼近老水的眼睛，语气寒冽，“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再说那些屁话，以后你都不用开口了。”

接下来，老水把他和娄姐的关系，吴国安之间的交易交代得一清二楚。

他和娄姐简单来说就是同伙关系，只是负责的领域不同，老水主要在后面制造假货，娄姐的任务就是把它们流向市场。

吴国安是前些年进入他们这个团伙的，老水和他瞒着娄姐，在外面自己做点小生意，赚些烟酒钱。

当然，烟是什么烟、酒是什么酒就不一定了。

“在我家有一本账本，里面有娄姐亲手写的收据和单子，他们也是想要那个东西，不惜要杀我灭口。”

“现在在哪。”裴南寄说着，脚步离得稍远了些，老水的针头处还有血在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老水也有些无力地扬了扬自己的右手，意思很明显。

褚横出去对陈林说，“找个医生来把他的枕头插回去。”

看到褚横出去，老水转头看着裴南寄，好像拉扯到他的伤口，脸上抽疼，慢慢扯起一个僵硬的笑，露出黑黄的牙齿。

“你做这些都是为了你那个老师吧。”没有得到裴南寄的回答，老水也不恼，只是自顾自地说，

“你想知道害死你师傅的元凶是谁吗，是娄影，当年陆见鸿拒绝了她，挡了她的财路，谣言是她散出去的，最后在仓库捅在你师傅胸口上的那刀也是娄影亲手捅进去的。”

裴南寄拳头紧握，他的耳畔甚至能听见他的牙齿摩擦声，握紧又放开，深白的脸庞如同一块寒气透骨的玉。

“你有什么证据，可能你是想借我们的刀杀了你的仇人，又或者，其实那个人是你。”

没有取得自己理想中的效果，老水咽了咽口水，“确实，我拿不出什么证据，但是我如今这样，也没有必要撒谎骗你，信不信由你。”

拉住在失控边缘的裴南寄，褚横脸色又黑又沉，走到老水的床头，弯下腰面无表情说道，“老水，你知不知道我们没报警，你现在也不是躺在医院里。”

老水咽了咽口水，“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希望你把你知道的，事无巨细，都说出来，否则，我能救你，也能把你扔回那个小屋子，也许等到你的尸体发臭就会有人发现你了。”

“当然，你的死没有人会查出来。”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确实有私心，但是这件事千真万确，因为，因为我当时就在现场。”老水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可能只有他自己听得见了。

裴南寄语气突然平淡了下来，隐藏的寒气却如影随形地钻进老水的毛孔里，“你当时在仓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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