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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拨云见日
虽是除夕佳节，但在覃晓生看来，六扇门里的都是些大老爷们儿，能象征性地贴些窗花，挂些灯笼已然是不易了。
除此之外，是绝不会搞出什么别的动静来。
现下已过了戌时，膳房内依旧还有灯火闪动，饭菜的香气以及桂花酿的醇厚味道隐约从窗户飘散出来，倒是像在设宴过节似的。
什么时候六扇门里也能饮酒了？
仔细听过去，这才发现屋内似乎人也不少，像是在闲谈着什么，偶尔还有欢笑声以及拳脚切磋声。
覃晓生推门而入，瞧见屋内说笑着的十余人，竟然都是第三队的兄弟们。
他们围坐在拼起的膳桌旁说笑着，膳桌上盛放着数十道热气腾腾的饭菜，和几盅温好的桂花酿。
在看见覃晓生出现在屋内后，所有人都站起身。
卓易率先笑着迎了过去，“覃兄你可算回来了！可叫兄弟们好等啊，来来来，上座上座！”
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覃晓生不解，“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不去卧寝早些歇着，而在膳房里设宴喝酒？这是要干什么？守岁？”
卓易：“听头儿说明日是覃兄的生辰，头儿今日临走的时候让我给覃兄传个话，说是明日放覃兄一日的休假，无须值守，可归家与家人一同庆贺生辰。”
“这事儿徐大哥他们都听见了，所以兄弟们想借着今日除夕佳节，就在六扇门里给覃兄设宴庆祝一下，只要兄弟们不喝高，这事儿头儿也就同意了。”
卓易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礼盒交到覃晓生手中：“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薄礼而已，以祝贺覃兄生辰，还请覃兄收下，不要嫌弃啊。”
覃晓生视线扫过屋内的人，却是并没有看见郑逸尘的身影。
虽说有人为他庆贺生辰是件喜事，但是他最想见的人却是不在，让他心里不免也有些兴致缺缺，“头儿说的？他怎么知道我几时生辰？”
他从未给郑扬说过他的生辰是何时，郑扬又是从在哪里听来的？六扇门里竟有这等为下属庆贺生辰的习惯吗？
不等覃晓生细想，徐杰也拿着一个礼盒过来，“这是我送你的，收好了！怎么说咱们都是一起在六扇门里为朝廷办事的，明日过后你就二十一了吧？好好收敛一下性子，少闹腾些事出来，别让兄弟们替你收拾烂摊子就行。”
“那就多谢徐大哥了。”
覃晓生接过徐杰的贺礼，听着徐杰就算是说着贺词也是一副上级教导下级的态度，心里不禁好笑。
徐杰与他大哥年纪差不多，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过徐杰，让徐杰从他第一日踏入六扇门时就对他没个脸色地对待。
但他其实是清楚徐杰这人的。
心肠不错，脑子好用，身手过人。
尤其是在办案过程中需要表现能力的时候，徐杰比起一般的捕快来说，处事能力也是更强。
寒暄过后，一干人围坐在了膳桌旁，看着各个脸上欢喜的模样，也算是难得的一起守岁过年了。
今日忙活了大半日的公务，说不饿那是假的。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式，覃晓生不禁疑道：“这菜是膳房的厨子做的还是你们做的？”
要知道之前六扇门里的馒头咸菜还在他脑袋里徘徊了很久，在他的记忆中，貌似六扇门的厨子也就那样了。
“这是头儿叫福满楼的厨子送来的。”
“头儿叫福满楼的厨子送的？”
覃晓生心里微动，似是平静的湖面上承了一片落叶，轻飘飘地荡出一层涟漪，渐渐散了开去。
但这刚荡漾起的悸动情绪，不过眨眼间又被徐杰的话给荡平了。
“头儿说除夕佳节，兄弟们不能吃的太差，所以叫了福满楼的菜。就拿这个松鼠桂鱼来说吧，应是取了那年年有余的好兆头，权当为兄弟们都讨个吉利了。”
一旁的人纷纷应和道：“是啊，咱们头儿虽然平时少言少语，但是对咱们兄弟关心着呢。”
“谁说不是呢？来来来，大家拿起筷子都尝尝，都尝尝！”
……
覃晓生：“……”
又是错觉。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松鼠桂鱼往嘴里塞，果然是福满楼的味道。
松鼠桂鱼外酥里嫩香气怡然，再饮了一小口桂花酿，暖心暖胃心满意足。
卓易端起酒杯对覃晓生道：“覃兄，这杯酒我敬你！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覃晓生笑地接下了，仰头一饮而尽，像是在喝酒，又像是在借由这浓厚的桂花酿的香气来遮掩心中那股藏起来不得疏解的郁气。
桂花酿暖身不醉人，最是适合在冬日里酌饮。
三巡酒后，一室的男人们借着暖身的酒劲也来了说话的兴致。
有勾肩搭背说着六扇门里的琐事的，有聊着汴京城最新的流言蜚语的，还有如覃晓生和徐杰这般有一头没一头说着真心话的。
徐杰自从那日被覃晓生带去福满楼喝过桂花酿后，对这桂花酿的味道就念念不忘，但怕喝酒误事，平日买了些也是藏着掖着不敢多喝。
今日能畅饮一番，也让他心里舒畅了不少。
徐杰端起酒杯，轻碰了一下覃晓生手中的杯子，再看着桌上的菜抬了抬下巴，“今日这一席美酒佳肴是为你而设，怎的不见你吃喝多少？莫不是嫌弃六扇门不如你覃相府的院落华贵堂皇？”
这人！说话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
覃晓生也端起杯子，回碰了一下，“徐大哥啊，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你得如实回我。”
徐杰轻笑一声，“堂堂覃三公子的提问啊，说来听听？”
覃晓生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下去，正面看着徐杰严肃问道：“我就想问问你，我覃家的人可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徐杰愣了一瞬，“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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