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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姜彦离开

日出东方，万物复苏。

今日是春朝会的第一日，就算郑逸尘再怎么不舍得离去，也是一早就起了身，更衣进宫赴会去了。

在覃晓生睁开眼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他看着凌乱的床榻，闻着鼻尖尚未消散的荼蘼气味，回忆起昨夜里的翻云覆雨风驰电掣，倏忽笑了。

原来，有些事情，憋久了确实不怎么好。

覃晓生想要起身，手臂刚弯曲着支撑着床榻，突然脱力，又跌了回去，吃痛闷哼了一声。

哎哟，真他娘的……疼啊。

覃晓生扶着后腰，蹙着眉头，一脸的痛苦。

现在的他只觉得哪哪儿都提不上气力来，连翻个身都像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似的，身子的每一处地方都酸疼的厉害，仿佛被大石碾压过一般。

昨晚他倒是不觉得疼，怎的现在骨头都要散了似的。

郑扬这人也忒不知道轻重了，细水长流不好吗？

非要一下子把他榨干了去。

但这事又能怪谁呢？

要怪只能怪他让郑逸尘憋得太久了，他自己也是憋太久了。

天雷勾地火久旱逢甘霖，别说是郑扬了，昨夜里其实最开始也是他先把持不住的。

自己找的事，可不只有自己承担其苦果了。

身体无力，覃晓生只得再倒回床榻上缓一缓，看着帐顶飘摇不定，脸上有些晕烫。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歇着，约莫一个时辰后，覃晓生终于能够支撑着身子坐起来了。

一头黑发散落在光溜溜的肩膀上，他捻了捻搭在身上的被子，呼出一口浊气往下看。

床上星星点点的痕迹就如那春日飞来的柳絮一般，一夜间悄然落在了床褥上、被子上，连一旁的衣物上也是有的，灰白色的，微带着些腥骚的味道。

有些地方似乎已经干燥了，随着被子的翻动，出现让人脸红心跳的皲裂。

覃晓生：“……”

虽然他的脸皮厚，但也扛不住如此大的视觉冲击，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

心下暗暗决定，若是有下回，一定要节制些，为己为人都好。

覃晓生光着膀子捏着被子一声叹息，这些被弄脏了的被褥洗过就好了，但是现下要紧的是，他的衣物上也是这般模样，那有又如何能再穿出去见人啊！

视线环视屋内一周，却是在收回目光的时候才发现就在床边的高脚凳子上，平平整整的放着一套六扇门捕快的衣服，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覃晓生将衣服拿起，嘴角也是情不自禁地上扬，不过是一套司空见惯的，六扇门里谁都有的一套衣物，此时却是化作了蜜糖塞满了他的心房，美哉甜哉。

覃晓生将衣服穿好，瞧着一床的凌乱，再去到房中的衣柜里拿了一套新的被褥重新铺在了床上。

末了，插着腰，饶有兴致的瞧着这干净整洁的床榻，支吾道：“事有轻重缓急，昨夜急是急了点，但这新房新床还是要的。”

再看着地上那一堆被他换下的床褥被套，想着此时徐杰指不定正在六扇门的哪里候着他，等着抓他的小辫子呢，又打消了方才想要自己去盥洗被褥的打算。

灵机一动，直接将脏污的被子折了折好，转身就塞回了衣柜里去。

在这六扇门里，没有什么地方比郑扬的住处安全的了。

既然将被褥弄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郑扬，自然这“后事”也应让郑扬来处理才是了。

覃晓生心下对自己的逻辑思维佩服了一阵，在检视过屋里再无别的痕迹后，别好佩刀和光，软着腿出了房门。

郑逸尘在六扇门的住处是一处独门独院，没有郑逸尘的话，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入的。

故而就算徐杰心里已经因为覃晓生的“懒惰赖床”快炸毛了，但也只能在院门口等着，没有直接去将房门一脚踢开。

徐杰一腔火气没处发，再加上身旁还有个问啥答啥目不斜视的冷刃，这心下的憋闷就更甚了。

好不容易等着日上三竿，房门打开了，又瞧着本应精神头十足的人却是拐着腿出来，心下的怒气一瞬间又被疑惑给替代了。

徐杰两步迎了上去，上下打量了一番覃晓生。

看脸色，倒是气色红润有光泽，但这眼下却是乌青，明显是没睡好啊！

他道：“你怎么搞的？你这一觉睡到午时了，把脚睡瘸了？”

覃晓生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行动看起来正常一些了，但是事与愿违，那处就像是和他作对似的。

他越是想要隐藏，越是疼，被撕裂般的疼，连带着走路也是偏偏倒倒的，不像个常人。

徐杰对覃晓生的模样看不出个什么，但是一旁的冷刃已然是见怪不怪了。

他少年的时候就跟在姜策身边，多年的切身体会耳濡目染，在覃晓生刚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昨晚在覃晓生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了。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燕王世子和覃三公子瞧上去分明感情深厚，却是昨夜才第一次的春宵一度啊。

冷刃眼中的惊异稍纵即逝，再加上他掩盖情绪的能力也是旁人不及的，所以就算徐杰再怎么观人入微也没有发现冷刃的异常。

覃晓生反应也是快，在听见徐杰的问话后，立刻寻了个由头，郑重其事地回道：“徐大哥你可就不知道了，昨夜了我与头儿商谈正事，天快亮了才歇下了。头儿这屋里也就一张床，我怕我就寝的时候不规矩叨扰了头歇息，所以就睡长椅上去了。这一觉醒来，可不是脚就睡麻了嘛。可我还想着咱们今日还有差事得去办，就算脚睡麻了行动不便，也还得起身不是。”

徐杰将信将疑：“睡麻了？”

覃晓生坚定不移，“对啊！一会儿路上可得走慢些，让我缓缓。”

“……”徐杰恍然，“怪不得头儿临走的时候再三叮嘱让你多歇会儿，原来理由竟是这般。”

覃晓生：“……”

覃晓生一手直接搭在徐杰身上，做出“知我者徐杰也”的相见恨晚模样，叹道：“对吧！我说话你可以不信，头儿说话你得信吧。来来来，快借我靠靠，我腿软的紧。”

徐杰似是被覃晓生说服了，也不躲闪，就让覃晓生那么靠着，还顺道了句：“那你可得站稳了，咱们出去之后，说话做事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六扇门的脸面，你可不能给六扇门丢面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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