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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混乱

案发地点是姜策的浴室，因为姜策有意为之，命案现场被保护得很好。地上的血迹犹在，空气中那股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也没消散，乍一进屋时，更觉得刺鼻的很。

徐杰半蹲在地上，微眯着眼观察着地上的血迹，再起身看了一圈浴室的情况，蹙眉深思，“这血迹倒是整齐，屋内连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要不就是偷佛珠的人身手极快，让三名死者来不及逃跑或是抵抗，要不这三名死者根本就没有打算逃跑或抵抗。”

覃晓生和冷刃进屋的时候，刚好听见了徐杰的分析。

覃晓生立刻出言道：“徐大哥所言甚是啊，不过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不大，倒是第二种可能性更为贴近事实些。”

李永昌挺着大肚子，斜了覃晓生一眼。

虽然他的独子李文青的死和并不是覃家人干的，但是多少和覃家还是有脱不了的干系，所以，在他心里一直都不怎么瞧得上这个纨绔子弟，甚至还带着一丝排异的感情的。

但是现在案子在前，顺天府还需要六扇门在前面挡着，所以就算他心里对人再有不满，也只能先稳住情绪，做出一副公事公办别无私怨的模样。

“覃三公子何出此言？在本官看来，那贼人既然能半夜躲过众多驿馆的众多看守，那身手定然旁人不可及的，出手果断迅速也是并无可能啊！”

“非也非也！”覃晓生蹲在徐杰的身旁，低头看着地上以及干涸的血迹，拿下随身短刀指了指一排整齐划一的血迹，“李大人你来看看。”

李永昌凑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冷刃也随之看了一眼，立刻又收回了目光。他昨夜虽不在此处，但心里也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这种事以往也发生过，事实如何他心知肚明。

李永昌问道：“覃三公子有何要说的？”

覃晓生朝李永昌招了招手，示意他偏着头，斜着看看地上的印记。“李大人双目清明，应是能看见地上这痕迹的吧。三名死者分明在死之前是跪在地上，再被人一刀抹了脖子的。敢问李大人，你听说过看见贼人偷东西的时候，先向贼人下跪的吗？再有，既然对方是针对那串佛珠而来的，拿了佛珠就应该走人才是。这莫名其妙杀了三人，不是平添枝节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

李永昌点头，然后再摇头，忽地又突然起身惊道：“这么说来，这三人不是贼人杀人？”

覃晓生不言，只是撇了撇嘴。

有些东西他点到即止就可，说多了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再说了，有徐杰这样的人在这里，他可不想遮了徐杰的风头。

果不其然，见覃晓生不说话了，徐杰便以为覃晓生目光短浅，就算能看到不妥之处，也只能想到此处，其余的怕是想不到的，便做出一副“你听清楚了”的模样，站起身，直了后背，陈述道：“李大人，此事事有蹊跷，再有方才在下已经问过外面昨夜负责看守此处的士兵了。他们都说，昨晚在少姜太子呼喊之前，并没有听见过其它的声音。”

李永昌心下琢磨，脱口而出，“徐捕快这话听来，杀人的倒是像是少姜太子殿下了。”

徐杰立刻道：“这可是李大人说的，在下并没有说此话！”

李永昌脸色一青，兀地看向一旁冷眼瞧着自己的冷刃，慌忙解释：“冷侍卫！本官并没有这个意思……本官的意思是……意思是……哎唷！就……”

冷刃都不看他一眼，“李大人依照流程办案便是，至于其它的，不用多在意。”

李永昌刚松了一口气，冷刃又道：“不过，案子的进展经过，在下定会字句不漏告知主人。”

李永昌扶额，一张脸青白相加，如果这会子屋里没人，他定会给自己两巴掌，让自己好好管住自己这张嘴。

覃晓生瞧着李永昌这副捶胸顿足恨不得时光倒流将自己的话塞回嘴里的模样，心头闷笑。

原来徐杰这是挖好了坑让李永昌跳啊！想必之前没少受过李永昌的气，想要借此机会报复一下，以解心头恨了。

徐杰道：“这屋里也就这样的情况了，李大人那处可有大理寺的验尸报告？”

李永昌听见话题转了，忙应道：“三名死者的验尸报告本官已经派了人去大理寺取了，不时那人就应该会拿来了。”

徐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瞧了一旁的冷刃一眼，说道：“现在天色还早，为了让案子尽快水落石出，不如如咱们走一趟大理寺。一来可以听宋大人亲自说说尸体的情况，二来，也可以顺便瞧瞧京郊的案子那十几尸体的情况。”

李永昌面露不愿：“看尸体？”

覃晓生挑眉笑道，“怎么着？李大人官拜堂堂顺天府尹，竟然怕看见尸体？”

李永昌立刻否认，“胡言乱语！本官受命于圣上，见过的命案尸体无数，岂有害怕之理。”

徐杰做了个请的姿势，“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李大人领着我等去一趟大理寺了，我等也好多向李大人学习学习。”

李永昌：“……”

脸面大于天，就算李永昌再心不甘情不愿，还是领着三人和数名顺天府的下属往大理寺那方而去。

一路上，覃晓生一直都在李永昌身后走着。

看着前面这位肥头大耳，两世都是以墙头草的生活方式在官场上生存的李永昌，心里忽地想起了大观书院的案子。

这些日子以来，他虽在六扇门里忙碌着，但寻找主使常安杀人嫁祸的人他依旧没有忘记。

指使常安的人他已经查过了李相爷，也打听过李太傅的现在情况，基本已经排除了这两人是幕后指使人的可能性了。

这层层剥茧抽丝下来，朝廷里三品以上官员就只剩下这个死了儿子的苦主李永昌了。

可是，大观书院死的是李永昌的儿子啊。

仔细想想，李永昌为了嫁祸给两位兄长，而后让常安去杀自己的儿子？

虎毒不食子啊，这也忒说不通了。

再有，当日李永昌在大观书院号丧的模样，真是声声入人心，那悲痛之情更不似作假，这样想来，这纵人杀子之事就更不可能了。

当然，事情不是绝对，也有万一。

万一……李永昌的目的只是嫁祸，而常安杀害李文青的事情只是个意外，那事情貌似也就说得通了。

不过，还有些事，他还需要探一探李永昌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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