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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深谈

“三天，整整三天，我看着母亲的尸体变冷，变硬，而我也从害怕，恐惧，恶心，到最后的麻木。”

“是谁，是谁干的？”席岚难以想象，是什么人要用这样恶毒的手段。

谢明聿继续道：“皇后发现异常并且派人出来寻找，等她找到我时，已经三日后了。她带走奄奄一息的我，封锁消息，但我父母，却同时死了。”

原来是这样。

席岚顿觉呼吸困难。

他甚至觉得，他呼吸的汴京的每一口空气里，都是肮脏的。

肮脏的皇室，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所以，是谁杀了你母亲。”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皇后和虞贵妃分庭抗礼，斗的如火如荼，虞贵妃为削减皇后势力，才对我母亲动的手。”谢明聿道。

席岚恍然大悟，又觉得难以置信。

后宫中人，已经不择手段到如此地步了吗？

席岚推开谢明聿：“那皇后呢？她亲妹妹被杀，外甥也差点死了，她就无动于衷吗？”

谢明聿冷笑：“所以她无用，抓不到证据，只能看着她在眼皮子底下猖狂，哪怕骑到她脖子上她又能说什么。六宫之主，不过是个无所出的虚架子罢了。”

席岚心头挣扎不已。

论情，这种事若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绝对会报复回去，甚至要比谢明聿更加疯狂。

论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可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既不能怂恿谢明聿去杀人，也不能劝他放下。

如何放的下。

他若能放下这泼天的仇恨，又何至于隐忍多年，培养势力，不惜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

席岚更难以想象，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孩子，是怎样见识了血腥和肮脏，和自己母亲的尸体相处三日，还在自己断水断粮，断手断脚的情况下。

“席哥。”谢明聿伸出手，轻轻拉住他，“我说这些，只是想向你交底，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我也想，让你见一见真实的我，这就是我。”

席岚抠了抠手指，一阵无言。

他当然知道这是真正的谢明聿，当着长平王夫妇的面，谢明聿不至于骗他。

可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如果可以，他宁愿永远什么都不知道，只想回到从前的快乐日子。

“席哥，从前，我做了很多错事，利用过你，欺瞒过你，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但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是真的！我想通了。”谢明聿目光诚恳，神色动容。

这还是席岚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他清澈的眼底，没有藏匿任何东西。

可席岚依然觉得悲凉可笑。

他慢慢抽回自己的手：“那又如何。”

谢明聿神色一僵：“什么……那又如何？”

“就算你发现，你是真的喜欢我，又如何？喜欢我喜欢到利用，喜欢我喜欢到把我当做棋子最后推出去顶罪，甚至喜欢我喜欢到今天和沈滟笙订亲。”席岚突然想到此处，冷笑出声。

“哦，对，今天还是你订亲的大喜日子，你一边有了自己的新娘子，一边还把我叫到你父母的灵前剖白，谢明聿，我要是你父母，我都能气活过来。”

席岚说一句，谢明聿脸色就白一分，他艰难的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说了，我什么都告诉你，沈滟笙……我们两个做戏罢了，或者说，是交易，她同我订亲，拉拢齐国侯，报复谢明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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