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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强弩之末

二月的天气，往南的路程越走越暖，但一路上听到的战事的消息也越来越多。

席岚加紧路程，累死了两匹马，不眠不休三天四夜，终于赶到了烽火狼烟的舟山城附近。

距离舟山还有三四里地的距离，席岚就已经闻到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脚下已经遍布尸体，一踩一个准。

席岚站在尸体堆里，头皮发麻。

他甚至想打起灯笼，在人堆里寻找有没有谢明聿，他既怕有，又害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人和某些东西。

“席公子，看样子这里刚刚激战过，我们不宜久留，赶紧进城。”侍卫道。

席岚定了定神，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便道：“这边过去目标太大了，我们扔了马，绕过去。”

“我也是这么想。”

两人拿定主意，开始绕路，终于在凌晨之时绕到舟山城的西门。

只不过还没等靠近，就被当成奸细抓住了。

两人被扭送进城，交给军师处理。

军师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见到两人一脸紧绷。

席岚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咔嚓掉，赶紧解释：“军师！我们不是奸细，我们是汴京来的，来找元帅和长平王殿下！”

军师皱眉：“如何证明？”

席岚赶紧道：“黎因，长平王的副将黎因可以证明！”

军师思忖片刻，道：“去请黎副将。”

不多时，黎因便来了，看到席岚惊讶了：“席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席岚看到熟人，终日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我自然是来找你们的！怎么样了，战事如何了？殿下如何了？”

黎因眸光暗了暗，走到军师身边解释了一通，军师这才放人。

黎因道：“情况不乐观，敌军现在有十万，而我们加守城军也才一万多，如果不是公孙大人前来支援，只怕昨晚就失守了。”

席岚心里一沉，情况果然比在汴京听到的更加糟糕。

黎因道：“多少封加急请求支援的信往汴京递，可都如石沉大海一般，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席岚动了动唇，他很想告诉黎因真相，可他知道，这时候告诉他，不免会令人寒心。

他只越过话题道：“公孙大人已经到了吗？这么快？他带来多少人马？”

黎因意外：“怎么你知道公孙大人来的事？”

席岚心想，能不知道么，就是他们搞出来的事。

“当然了，我们是得到陛下首肯，公孙大人在润州，离的近，先行过来支援，援军就在身后，马上就到！”

席岚料定公孙协领不会说自己擅自带兵。

浑然，黎因眼睛亮了起来：“当真？援军马上到？明天可能敌军会发动总攻，若再不到，我们纵使战死，也无济于事啊。”

席岚看着黎因因为长期打仗而青黑的脸颊，还有几处皮外伤，心里酸涩难受的不行，他加油打气道：“当然，陛下派的人已经去调最近的驻军了，早则今晚，迟则明天，一定可以到！”

黎因一拳锤在桌子上：“那我就放心了。”

席岚点头：“元帅还好吗？殿下还好吗？大家都还好吗。”

不知怎的，听到这几个名字，黎因扭头看席岚，眼圈慢慢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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