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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虽好，此地的位置却不佳，要从那边的水榭看来，才是一天明月白如霜的妙景。”

他话里有话地说道，银柳回以嗤笑。

“可惜，那是只有我族族长和继任才有资格参加的宴会。”

眺望着水榭那方，鲛人的语气……有点儿阴阳怪气。

鲛人们，也会为了权力而互相争斗吗？

重明好奇地想。

却听银柳笑着问他：“既然景色好，云中君怎么没去？”

真是睚眦必报，小心眼儿。

他也不恼，同样笑了笑，“无缘而已。”

无缘于权力，无缘于地位。

他们两人都沉默下来，看了对方片刻，又各自心照不宣地微笑起来。

大燕也好，幽海也罢，同样是被最高权力排除在外的两个人，可不正是天然的盟友？

这可真是意外之想。

虽然之前女先生特意离京打探，确实获得了一点儿关于幽环一行的讯息，但这个银柳可是他全然没想到的变数。

若真能与此人结盟，对他的大业能有什么好处？他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重明心中飞快地计算着，而银柳想必也是，所以一时间两人都保持着沉默。

就在这时，他看到银柳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眼神微变。

他立刻转过身去，“你怎么来了？”

是昙惑找了过来。

“殿下，巡夜的侍卫往这边过来了。”小影卫走到他身边，压着嗓子轻声说道。

他皱了皱眉，一时觉得有些两难，若是被人看见他和银柳接触，必定惹出麻烦，但要就此放弃这个机会……

“我等还要在京城停留数日，久闻檀京风月鼎盛，这次总算有机会领略了。”却听银柳低低笑道，“三日后我刚好有空，不知云中君愿做东道否？”

“自然。”对方善解人意，他自是求之不得，“东街巷赎玉楼，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银柳懒懒地拖长了语调，步态悠闲地从他身旁走过，却在经过昙惑身边时忽然停了下来。

“到时候，云中君不妨也带上这小美人儿，我们三人同乐，岂不更好？”

鲛人说着伸出手，作势要勾昙惑的下巴，小影卫被吓得立时往他身后一退。

银柳勾了个空，却是大笑着拂衣而去。

真是个……

深藏不露的人。

虽然对方的行为做派十分轻佻，但重明心如明镜——就刚才在假山内听到的只言片语判断，那个与银柳媾和的男人，对银柳而言必定十分特别。

可惜没看到那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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