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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尚且自身难保，甚至因为前途未卜，连和心爱的人亲近都不敢。

又有什么立场去苛责别人？

怒气来得快也去得快，他看着一旁惴惴不安的昙惑，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你说三殿下不行，那你觉得谁行？总不会是本君吧？”

昙惑低头不语。

小影卫不肯说，他也不着急，将人拉回身边揽在怀里，又贴着耳朵轻轻吹气：“不肯说？不说本君就当你是抗命，要罚你了？”

怀中人一个激灵。

“也……也没什么不行吧？”昙惑压着嗓子，细细的声音像是在他心上挠痒，“殿下当储君，有什么不可以的？”

居然还有些理直气壮的意思。

他顿时笑了出来，“那你每天练功，是存着以后能勤王护驾的心思啊？”

昙惑抬眼看了看他，然后飞快地低下头去。

又过了许久，他才听见小影卫嗯了一声。

这小东西，居然也以为他能做帝君吗？

重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觉得感动——诚然他自己是想要做的，因为成不了帝君，不但他的许多心愿无法达成，搞不好还有性命之忧。

而他身边的人，白若苏跟随他爱慕他，任由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未必真心以为他能得到承运殿的那个位子。

至于女先生……其实在很多年前女先生就说过，他这个人生性太过散漫，脾气也不好，并不是统御天下的料子。

只不过长兄早逝，女先生才把继承大统的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想来也是因为长兄死得蹊跷，而只有他登上帝位才有可能全力追查此事，故而才勉为其难。

所以连同他自己在内，其实并没有谁坚信他能够成为帝君。

但是昙惑却这样相信着。

可他却并不觉得高兴。

重明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儿疯了，因为此刻细细整理自己的心思后他赫然发现，比起被期待身登大宝成为一代圣君，他居然更希望昙惑是因为别的理由想要保护他。

譬如……

喜欢他之类的。

“殿下？”

他被自己的心思震惊到了，这时昙惑也觉察了他的异样，抬眼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小影卫关切的样子，看得他心中一动。

仿佛有什么东西化开了，坚硬变成了柔软。

“那好吧，”他抬手捧着小影卫的脸，“将来本君要是真的做了储君，就许你留在身边，以为护卫。”

昙惑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后又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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