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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时，视野忽然变得清晰了，他看见——

天上有一轮血红的圆月。

73-周昉是谁？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浮出了水面，但四周轻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

昙惑去哪儿了？

夜风吹来，雾气忽然散去。

这是……哪儿？

他看着周围的景色，只见水面烟波浩渺，岸上则是黄芦苦竹，野蔓丛生。

这不是凝光池……

这是哪里？

他是谁？

意识混沌起来，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担忧却又欣喜的声音——

“陛下……那些逆贼我都杀了，陛下无恙吧？”

身后有人抓住了他的肩头。

幽幽的紫桐花香，自那人的身上飘来。

是他……是那个人！

他急急地想要回身看清梦境中那张好奇了多年的脸——

脑后却忽然传来剧痛！

嗬——！

一记无声的惊呼，重明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却是昙惑凑得极尽的脸，他连小影卫的睫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唇上柔软的触感，包含着细微的吐息。

昙惑正在渡气给他。

他动了一下，小影卫立刻觉察了，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殿下……”

昙惑担忧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

他粗重而急切地喘息着，方才极其真切的幻镜与眼前人的样子交错在一起，他一时间竟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幻？

就好像他回过头去，看到了昙惑的脸一样。

不，不是的，那个人不是昙惑。

他摸了摸小影卫的脸，露出一个意在安抚的笑容，随即抬头看向天上的红月。

之前他出发前往天机阁时，月食已然过半，而此时明月将被吞噬殆尽，阴影中的明月化为血红，周围的景物也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如同浸没于鲜血。

他又看了看四周，发现此刻自己正伏在岸边的一块青石之上，估算方位，这里离清凉殿已然不远，他当即挣扎着再度没入水中，“咱们快些回去，想来无事。”

“什么人？！”

忽然身后有人沉声喝道。

他与昙惑俱是一惊，他没有回头，昙惑却冲着岸上小声惊呼起来：“周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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