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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想不到别的人选，脑海中就像是起了一层薄雾，有许多人在雾中影影憧憧地晃动，却一张脸都看不清。

“殿下说得很是。”这是清宛发话了，他回过神来，发现女先生正看着自己，目光显然大有深意。

“先生想说什么？”

“没什么。”女先生笑了笑，“只是感慨鲛人一族的心性，他们要是认定了一个人，就比任何人都要奋不顾身。”

重明觉得这番话中还有别的意思。

他细细想了一下，终于想起了银柳说过的那件事，“先生的意思是……银柳几次索要昙惑，或许是真的对他有意？”

然后女先生就……

好像翻了个白眼？

他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又觉得女先生没理由是这样的反应。

他说错了什么？

“说到这个，此事殿下可有了决断？”清宛找出了一个匣子，将封有芬舍利花的水晶收藏在内，再用锦缎包了起来。

重明接过这个木匣，隔着织物摸着匣子上的花纹，心不在焉地说——

“我……自会告诉昙惑。”

夜深。

二更三刻。

已经很晚了，南书房常用的尺烛也已经快要烧到了尽头。

昙惑剪了一下烛心，烛火顿时顿时蹿高几分，吓了他一跳。

终究……敌不过血脉深处与生俱来的恐惧，这么一点儿小火苗也能把他吓成这样。

昙惑看着烛火，苦笑了一下。

这时漏刻发出了一声清鸣。

他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心想——

应该是，不会过来了吧？

重明让他先回来，还说看过了白若苏便过来找他。

他早就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小别了数日，方才重见的心爱之人，殿下又怎么可能只看一看便丢开手，到他这里来呢？

他就不该有任何期待。

可是……

小影卫咬住了唇。

之前在角门那里，听到重明这样说的时候，他真的好高兴啊。

如果那时没有那么高兴就好了。

如果那时没有放任自己去相信这会是真的就好了。

现在就不会觉得这么伤心了。

可他当时……真的好高兴啊……

他真的好喜欢重明，但凡只要重明对他好一点儿，他就觉得一切都变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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