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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料铺的掌柜也说了，这东西早年还多，如今都快被伐尽了……也是运气，他们家有船队近日从南边过来，恰好带了一箱子小料，这块是最大的，刚好合适，可见侍书是个有福的人……”

他们这些多年在王府中当差的人，这些好听的话都是张口就来，昙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不好简单粗暴地直接让她闭嘴，就只好笑而不语。

正在尴尬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记轻咳。

“先生。”见是清宛到来，昙惑立刻起身，张婶也马上收声敛容，垂手退到了一旁。

“下去吧。”女先生扫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声，随即在桌边坐了下来。

张婶当即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地躬身退了出去，还顺手将大门虚掩起来。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说起来南书房是重明藏书的私室，而女先生在府中也有属于自己的书房，就一向很少来这里。

昙惑更清楚记得，自从自己做了侍书之后，女先生更是一次也没来过。

所以今日的造访……

他心里有疑问，却又不敢径直问出来，女先生也不开口，反而饶有兴味地把食盒一层一层地揭开来看。

“啧。”看到最后，女先生似笑非笑地感叹道：“厨房里这些人，真是最懂看人下菜碟儿这套。”

他闻言往食盒里看了看，只见各色糕饼点心三个一碟，足足有十碟，再加上汤水粥羹、各色小菜，六层装的食盒被挤得满满的。

难为张婶一个人居然拿得过来。

这也太过了…

这些日子重明常在他这里留宿，自然也会在这里用早膳，平时他都没留意，此刻女先生一说，他才意识到——

不知从何时起，即便重明不在，送来的早点也是丰盛不减……

“先生……”他心觉尴尬，正想解释，清宛却抬了抬手示意他先别说话，随后揭开了包着那段木料的红布，笑意盈盈地看向他——

“这南地的流云木，如今在京中的市价可不便宜，我听闻你托人四处寻找……”女先生点漆样的眸子转了转，“再过半个月就是殿下的生辰，是因为这个么？”

虽然是问句，但能问出这样的话来，显然事情的前因后果，女先生都早就了然于胸了。

他闻言沉吟了片刻，随即上前一步，在清宛面前缓缓跪倒。

“是……小人有了非分之想，请先生责罚。”

他低头垂目，眉头微微蹙着。

女先生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这样子。

“起来吧。”看了一会儿之后，清宛敛起笑容，抬手示意他起身，等他侯立在一旁后，女先生先是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回，随后又问：

“你觉得，白若苏这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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