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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快去更衣吧。”然而女先生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忽然如此要求道。

他皱了皱眉。

“宫中来人了。”

清宛一脸肃然地说。

与此同时，南书房内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昙侍书。”

红霓进门，先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随后便问道：“白公子想取《梦窗玄记》来看，书房中可有？”

她难得如此有礼，昙惑不禁微怔，不过很快回过神来。

“有的，不过这书共有三卷二十一册，不知白公子要的是哪一册？”他问红霓，小丫头愣了一下，随即面露难色，“那……公子要得急……要不婢子都拿去吧。”

“恐怕姑娘臂力有些不够……”他笑了笑，去把那套《梦窗玄记》找了出来，二十一册书，叠在一起快有小丫头半人高，看得红霓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随后他便将书册分成了两堆，一边七册一边十四册，他自己拿了十四册的那堆，示意红霓拿起剩下的，“我同姑娘一起送去就是了。”

“那多谢昙侍书了。”小丫头顿时欢喜起来，抱起书轻轻巧巧地走在前面。

昙惑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跨出书房的门槛时却忽然腿上一痛，踉跄了一下。

红霓听见动静回过头来，“昙侍书？”

“没事。”所幸他抱得很紧，才没污了这套珍贵的善本。一手扶着门框，他活动了一下双腿，却再没见异样。

或许是刚才打扫时跪得太久了，有些抽筋？

昙惑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看红霓一脸关切的样子，他唇角微抿，“走吧，莫让白公子久等。”

小丫头嗯了一声，便又快步上路了。

此去的目的地却不是东厢。

内花园临水的阁子四面悬了纱帐，白若苏命人将书案与躺椅搬到此处，又支了炭盆与香炉，似乎是方便就近观赏池边新柳青青的景色。

但恐怕未必尽然……

踏入水阁后，昙惑一眼就看到了书案上白小公子新得的镇纸。

虽然之前红霓的态度已经让他起了疑心，预料到小丫头来者不善，但见到此物，他胸口还是不免一窒。

就像是被长针扎穿了心脏一样，透心的寒意，心脏每跳动一下都伴随着入骨入髓的疼痛。

他还记得——

自己是怀了怎样的心情，将这个镇纸捧到重明面前的。

期待、恐惧、柔情蜜意，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沾了一点儿，他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虽然也想过重明会不明所以，但他想着近日男人与他共度的那些温存和甜蜜时光，便又生出些勇气和信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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