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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欢的人就是殿下，我永远都不会生殿下的气。”

说着，他将那个约指套进了左手的无名指里，一分不差，刚好契合。

重明顿时欣喜起来。

“那你就是答应了……若苏，以此为凭，本君许你一个心愿，来日无论任何事，你拿此物来，本君就会为你办到你所求之事。”

大燕的六殿下如此郑重，也不像平日那样自称为“我”，而是用了更正式的“本君”，或许是意味着这个愿望不仅是重明许下的，亦是大燕的云中君许下的。

也是……厚重的赔礼了。

他看着无名指缠绕虬结的藤蔓，低低地笑了一声。

然后含着微微的泪光，偎进了重明的怀里。

是夜昙惑睡得不太安稳。

山中天寒，他本性怕冷，又是与重明同塌而眠，总是睡着睡着就钻进重明怀里，几次下来夜里重明索性揽着他睡，倒是温暖惬意得很。

可今夜却不同。

他在梦中看见了风雪。

之所以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是因为眼前的情景他太过熟悉，是多年来一直萦绕在心头不能或忘的记忆。

檀京笔直而宽敞的街道，空无一人的，覆盖着半尺厚的厚雪，而空中雪还在下，风呼呼地刮着，裹挟乱琼碎玉不断扑在他的脸上。

那时他真是瘦弱，纤细的手指鸡爪子似的，都不见一点儿肉在上面。

可他踩进雪里的步子却是那么沉重，因为背上还有另一个人的重量……

殿下，再忍一下，就快到了。

那是他原来的声音，焦急的，粗噶难听的，满含掩饰不住的关切。

背上的人笑了笑。

小惑……

那人有气无力地喊他。

手……你把手给我。

他依言向后伸出手去，不多时手心里便多了一样东西。

你放心吧……我不会死的，咱们约好了……

约好了……

风声骤然加剧，瞬间湮没了所有的声音。

昙惑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他意识到自己仍在重明的怀中，重明的双臂死死地箍着他的细腰，是一个充满了占有意味的姿态。

身上是温暖而干燥的，他的心却浸透了梦中风雪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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