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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潜行得十分顺利。

而从另一方面讲，凤仪殿在营建之处便离勤政殿不远——韶云帝的用心可见一斑。

避过侍卫的耳目，顺利攀上勤政殿的房顶时，重明忍不住在心里感激祖上的多情……同时他也发现，勤政殿外侍卫的数目确实比之前所见的多了一倍有余。

他的君父，到底是被软禁了，还是真的像朝堂上流传的那样，神思昏聩，生怕有人造反所以躲在勤政殿不敢出来？

他估算着方位，揭开了几片瓦。

内殿里还亮着灯，只是烛火昏昏映得各处陈设不甚分明，唯有几案前独自枯坐的佝偻身形清晰可辨。

那真是他的父皇？

重明看着那一头乱草似的白发心里生疑，踌躇了些会儿，到底把心一横，施展轻功，绕着梁柱盘了下去。

悄无声息地点落在那个身影之后，他正想再观察一会儿，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却先行响起了，“谁啊？是谁来了？”

虽然衰败得令人心惊，但这的确是昭阳帝的声音没错。

按下心中莫名的伤感情绪，重明上前见礼：“父皇，是儿臣前来复命。”

他绕到了老者的正前方，也终于看清了君王现在的样子——虽然是亲缘淡薄的父子，虽然日常就是相看两厌，但在他的心中昭阳帝向来是衣冠俨然，一丝不苟的。

可眼前的老者不但容颜憔悴衣物凌乱，甚至可说是有些邋遢，身上到处都有污迹不说，额角还沾了一缕灰尘。

简直……

就像是檀京街头随处可见的老叫花子。

他在心里下了大不敬的结论，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倒还真像是个乖顺儿子的模样。

然而却久久不曾得到答复。

“父皇？”心道莫不是君父已然神智昏沉认不出自己？他微微抬眼，却有些惊讶地发现昭阳帝眼中泛起了一丝神采。

然后君王整个人看上去就大不相同了，那种掌控局面的气势又回到了老者的身上。

“是你啊……”昭阳帝似乎轻轻哂笑了一声，“夤夜入宫，怎么也不叫人通传一声？真是没规矩！”

重明觉得心突地跳了一下。

君王的语气是带着怒意的，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是搞错了，没有什么宫变，一切都跟以往一样，只有他擅闯宫禁，乃是谋逆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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