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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顿时若有所思起来，片刻后似乎有所得，但也没有与女内丞明说，而是说起了追查刺客的事，他提到对方布置周密仿佛杀意坚决，但只是遭遇昙惑的阻碍就退却了。

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清宛听罢沉吟，也没说什么，只请求让自己全权受理此事。

他自然没有异议。

这时御膳房呈来了明夜晚宴的食单，重明粗粗看了一下，确实如他口谕的那样，选了最好最精致的菜色来做的，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有点儿不满意。

女内丞自然也知道他邀请“司音大人”入宫的事，一时好奇便讨了食单来看，浏览过一遍后，清宛掩口轻笑，“陛下也是要求尽善尽美了，不过……”

“不过什么？”

“微臣觉得，不如再加一份桂花糕如何？今日城中宁记的桂花糕又开售了……司音大人，想是会喜欢。”

因为有着内侍在场，女内丞便没有说出昙惑的名字，不想重明听了这个建议，虽是点头应允，神情却眼见着阴郁下来。

“陛下？”

抬眼对上女内丞关切的目光，他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挥退了内侍，然后才轻声道：“朕没事……只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竟不知道他都喜欢些什么。”

他与昙惑少年相识，彼时身份虽然悬殊，但情谊却是极好的。可惜相聚日短，没多久之后他就着了白若苏的道儿，此后心志生异行性无常，害得昙惑吃了许多苦头。

如今他对自己三年前的所作所为自然是愧悔无地了，但是还有一件事……

他偷偷看了一眼女内丞，忖度再三，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那就是昙惑与他的长兄……

昔年他虽然受白若苏情蛊的影响，但府中关于昙惑和他长兄重辙的风言风语却也真实存在，更不用说他还记得兄长对昙惑的偏爱……

但是那又怎样呢，如今兄长已逝，而小惑也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绝不放手。

小惑是他的，他谁也不给。

受情蛊所控时他尚且残留着这点儿念想，如今真相已然大白，自然越发变成了他心中无法磨灭的执着。

小惑，是他的。

次日檀京的夜晚，是个弦月半满的晴夜。

虽然秋意已至，但此夜凝光池上吹来的风仍旧是暖的，池畔的浮玉阁中点了火把，火光之下，能见宫中乐寮内训养的少女们正在跳着《月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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