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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

郎君，是那个意思么？

还是……君王的君？

这念头一起，他顿时心中一荡，种种绮念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来，连心跳都加快了。

然而下一刻，昙惑便转了转那盏河灯，将另一面上的字露了出来——

国泰民安。

“陛下身系大燕，可要保重身体。”

鲛族的司音如是说道。

正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重明顿时就觉得自己从头冷到了脚心，方才的种种绮念也都消失了。却原来“君”当真是君王的君，但也只是君王的君而已……

他的小惑是真温柔，也是真疏离已极。

这一刻大燕的天子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就那么怔怔地愣在那里，冷不防——

“陛下的心愿呢？”

鲛人从他手里轻易就抢了河灯去。

“幸毋相忘？”昙惑读过河灯上的字，当即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翻到另一面。

归去来兮。

用不着鲛人读出声来，他知道自己写了什么。

昙惑看上去有点儿困惑，默然沉吟起来。

或许是因为这两句话，多少透着些不祥吧？他是依着自己的心境写的，写的时候就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来日……若他的小惑还回檀京时……

还能够记得他，那便好了。

“只是随便写的。”不想鲛人觉察异样，他小声解释道：“想到大人这次回檀京的事，另外……大人现在既然已经谅解了朕，那以后鲛族来朝时，大人也会再来吧？”

他热切地看着昙惑。

鲛族的司音也同样深深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多少让他感到了不安。

“司音大人？”久久得不到答案，他有些焦躁起来。

“当然。”终于昙惑这样说了，保证道：“今后鲛族来朝，我一定随行。”

但你下次来时，朕已不在了。

听到了昙惑的保证，重明却不知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忍不住在心里了这样说着，脸上则露出了欣然的微笑，“那就好，朕会一直洒扫以待，恭候大人。”

说着他将昙惑的河灯递还回去，却又不拿回自己的河灯，“大人替朕放了此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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