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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惑……”情之所至，他忍不住近乎呢喃地轻声喊道。

忽然脑后有劲风疾至，他下意识地一偏头，一支羽箭险险擦过他的脸颊，打在了岩壁上，劲力虽大，却未能插入岩石，只发出了一声叩响，便掉入了河中。

他顿时一惊，昙惑也大惊失色，尽全力一个腾跃，竟一下子上到了数尺之上的一个凹陷处。

他们两人在此稳住身形，回头望去。

只见重亥与一众死士已经到了对岸，死士中有十数人手持弩弓，箭在弦上，瞄准了他们。

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势。

“司音大人。”重亥自然已经看到昙惑了，他甚至还知道现在鲛人在族中的地位，“经年未见，大人一向可好？”

齐王殿下向来苍白的面孔浮现着不正常的红晕，显然昙惑的出现令他兴奋非常。

但对于他的问话，鲛族的司音仅仅表达了沉默。

“今日本王与大人故人相见，再打打杀杀的未免煞风景，不如大人与本王一个方便，留下陛下在本王处做客，本王保大人平安离去，如此可好？”重亥含笑说道，此刻河水已然平缓下来，水声也不如之前那么大，是以他说的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这边。

“又或者，大人若愿意留下，本王自然也乐意与大人一叙旧情。”

重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重亥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特别的兴奋。

混账东西。

他心里恨得咬碎银牙，却也知道眼前情势万分危急，对方人多势众，就算在一片平坦的开阔之地，他与昙惑也未必能平安脱身，更不用说此刻他们身悬绝壁，又被十几把弩弓瞄准着。

重亥目下还没有发难，想来是因为阿罗多利脱逃，挑拨两国交战无望，便打起了“挟天子”的算盘。

如此想来，重亥应该不会杀他……

“小惑……”他牵住了鲛人的衣袖，想要他舍了自己先安全离去再说，然而恰好此时昙惑侧过头来望着他，见了那温和从容的眼神，他就什么也说不出了。

昙惑冲他笑了笑。

“若我一定要带走陛下呢？”下一刻鲛人便朗声说道。

对面重亥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那就怨不得本王了。”

言罢齐王殿下一挥手，身侧几个死士立刻接连跃下了黑岩，此时河水越发平缓，这几人入水后不多时便浮出水面，加速向绝壁这边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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