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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可能就是单纯饿的。

他有些尴尬地盯着地上的断勺，却听昙惑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即唤人再取一个勺子来。

等内侍将勺子送来，地上的碎瓷收拾完出去，鲛族的司音便自行端起了粥碗来。

这是……要喂他？

天子又觉得有点儿眩晕了，还有这等好事？

惊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重明怔怔地看着勺子递到了自己的嘴边，直到碰触到温热的瓷器边缘，方才如梦初醒般张口吞进了食物。

昙惑自然是极有耐心的。

就这么被喂了大半碗的粥，他终于觉得身上有了点儿力气，便自己接过了勺子，风卷残云般将小案上的食物扫荡了个干净。

一旁昙惑则已经备好了茶水和手巾，等着他漱口。

“你……司音怎么在这里？”用茶水漱了口，他原是要拿手巾的，却不想昙惑先他一步拿着手巾往他脸上抹过来，他愣愣地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鲛人抬眼看了看他，“陛下昏迷的时候，一直抓着我的衣袖不放，我只好跟着回了宫里。”

那还真是……有点儿难以想象的画面。

他心里暗暗叫苦，可是看昙惑似乎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腹中饥火平息，此刻他身上也有了力气，难免就有余裕胡思乱想。

千百个纷乱的念头里，想得最多的自然还是关于昙惑救了他这件事。

“说起来……司音大人是怎么找到朕的？”这是他自从在洞室中见到昙惑便开始好奇的事。

不想这么一问，鲛人的目光瞬间就锐利了起来，直直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怎、怎么了？”

昙惑撇过目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陛下究竟还要瞒我到何时？”

“你说什么……朕不明白。”他立时就心虚起来，却又吃不准昙惑到底知道了什么……若是朱雀胆的事，难道时清宛泄露了出去？

他觉得那不太可能。

所以小惑应该不会知道……

他内心忐忑，脸上却仍旧装得懵懂无辜。昙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自问没露出什么破绽，可鲛人却冷冷地哼了一声。

下一刻，昙惑忽然伸手打了个响指。

他被鲛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更令他吃惊的是响指过后，他的面前凭空出现了……

一条鱼？

他赶紧抹了抹脸，再看，鱼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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