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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个屋里漏雨都舍不得修的老人，哪会有多余的钱支出这笔费用。

不用想，老人听到后，一定放弃治疗。

这在这个小山村并不稀奇，年过半百的老人都会有一种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亡命感，他们宁愿豁出去自己这条命，也要给子孙留下最后的积蓄。

而王婆婆的孙女只有九岁，不难想象，她会为这个孩子付出一切。

邵邺君听到后，几乎没有犹豫。

“如果设备到不了，这笔钱我出。”

那医生思忖了半天，叹着气道。

“我们终究是人不是神，你救得一个，后续还有将近几十户，如果条件达不到，你都救得了吗？”

林知返明白过来。

虽是义务救助，但医生和医院的能力都有限，在能力范围之内他们义不容辞，医院也会尽最大的努力调设备支援，但山高路远，很多事情鞭长莫及，他们要尽最大努力的同时也要做最坏的准备。

最坏的准备无疑是无能为力四个字。

一个“钱”字，说出口轻得没有分量，但用的时候，才知道它是多么残酷，多么现实，横贯在生死之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林知返沉默着。

那边也沉默着。

最后，还是那个眼科大夫先开了口。

他拍着邵邺君的肩膀安慰着。

“设备已经在路上了，说不定明天就到。”

林知返抬头望着黑沉的天幕以及逐渐加大的雨势。

明白这是他们运气最差的一次。

他在片刻之间就做出了决定，正想上前，只听那个眼科大夫又开口了。

“你即将走马上任，这个时候不要多生事端违反医院规定。我知道你的性格，但你比我要明白，一旦有了先例，之后的事情会有多麻烦。”

邵邺君没说话。

林知返看着他漠然的态度知道他根本没把升职当回事。

如果这是他一个人的事情，邵邺君会毫不犹豫接下这个烂摊子。

但事关医院整体，他没办法任性而为。

林知返默默退了回去。

他一方面期盼着设备能如约而到。

一方面，也为之后做了打算。

一行人婉言拒绝王婆婆的热情邀请，又马不停蹄上路了，他们今天的任务是打底五家，看着雨势加大，天色越来越黑，一群人的心也像被泡在漫天大雨里，沉重不堪。

即便在第二家结束时蔡刚就有劝他们返回的意思，但邵邺君不开口，谁也没有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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