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让他舒服的地龙，毛毯，厚锦被此刻都在加剧这团火，烧得他浑身难受。

周渊崇这才察觉出沈百川的异样，捏着他的下巴，借着烛光一瞧，只见他原本瘦削俊朗的脸，一边肿成了馒头，顿时心下一惊“怎么了？”

沈百川性子本是十分坚硬的，轻易不肯掉眼泪，但这大半年久病缠身，又是他最怕的牙疼，眸子里不自觉泛起了水雾。他张开嘴指了指自己牙齿，手语道“牙疼。”

周渊崇原本还以为他身上的什么毒发作了，或者有什么其他严重的病症，一听是牙疼，不小心笑了一下。

气得沈百川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笑什么啊，疼死我了。”

温柔

周渊崇捏着他的下巴，刮了下沈百川高挺的鼻子“定是甜食吃多了。”

沈百川哀怨道“都怪你！”

周渊崇轻轻碰了碰他肿起来的半边脸颊，觉得无限可爱，又心疼他此时的难受。他自己虽没疼过，但也知道，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于是掀开车帘，向外面吩咐了几句。

过来一会儿，几个太监送了一套精致的漱口工具，一根消过毒的银针，一大坛冰，一大坛雪进来。

一名太医行了个礼掀开车帘，却被周渊崇赶出去“不用了，朕来。”

母后喜吃甜食，也有牙疾，被贬在冷宫那段时间他照顾过，所以知道怎么处理。

周渊崇左手捏着沈百川的下巴，右手拿着银针“啊，嘴巴张大。”

沈百川看着那银针有些发怵。

周渊崇看着他这幅样子，心里又觉得好笑。从前在战场上受了伤，剜烂肉的时候，也不见他露出如此畏惧的神情，一个小小牙疾，却怕成这样。

真是，越看越可爱。

“乖，不痛，朕就是帮你把塞在虫洞里的糕点渣子挑出来，来，嘴巴张大点。”

沈百川听到不痛，才放心地张开嘴。

周渊崇也确实没有诓他，他手上动作很轻柔，细心对着灯挑了半晌，才拿出银针，端过一碗水给沈百川“漱个口”。

沈百川揉着因为嘴张大了半天，而有些发酸的面颊，听话地端过水漱口，将水吐在一边的铜盂里，这才觉得好了点。

周渊崇又拿过一块雪白的锦帕，包了几块冰，拿绳子系紧，来回贴在沈百川肿起来的半边脸颊和下巴、脖子上。

待冰块融化得差不多了，又细心地换几块冰装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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