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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渊崇说完这句话，便推开内殿的门走了。

沈百川手死死揪住被褥，张大嘴巴无声哭嚎，又用手狠狠锤心口，想要让它不再那么痛。

泪水很快浸湿了枕头。

可是那股心口剧痛，却没有随着泪水流出去，反而越来越剧烈。

殿外传来宫人向帝王问安的声音，周渊崇缓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沈百川忽然一把掀开被子，仅穿着里衣，扑到窗口看向外面。

从内殿窗口，正好可以看到临华殿正门。

沈百川看到那个往日总是高大似神明，似乎什么都不能将他摧毁的男人，背影瞬间苍老了十岁般，慢慢地向正门走去。

沈百川拼命用手背擦着眼泪，企图让自己看清他远去的背影，可是这泪水怎么都擦不干，他将自己的眼睛擦得生疼，却怎么都擦不干。

他看到周渊崇在快要彻底迈出正门的时候，回头向内殿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有太多的遗憾和不舍，看得沈百川心惊。

一个人的演技，怎么会那么好？莫非是他误会了，他是真的深爱他？可是，那晚，那些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又怎会错？

周渊崇回头看向内殿，隔着窗户，似乎想再瞧一眼沈百川的模样。

可是目之所及，只有冰冷的宫殿和窗格。

他自嘲般笑了笑，回过头，最终离开了临华殿。

沈百川隐在窗后，所以他并未瞧见，若是他瞧见了，他心里应该有些许慰籍。

这次，也不会成为两人遗憾的分别。

沈百川留给帝王的最后一眼，是冷漠的背影。

晚上用晚膳的时候，沈百川一个人坐在桌前，这次，桌上摆的是他爱吃的清粥小菜，身旁也没有人碍他的眼。

可是他看着那些东西，竟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勉强塞了几口，便搁下了筷子。

用完晚膳后，阿欢端来了黑漆漆的药汁。

沈百川看着那药汁，叹了口气，拿过来一口气喝下，喝完之后，他下意识等着有人喂蜜饯。

被逼人的苦涩熏得作呕时，才意识到，那个会在他喝药时贴心拿着蜜饯等着喂他的人，已经走了。

一旁的阿青也才意识到，陛下今日没有陪娘娘用晚膳，赶忙拿了一块蜜饯递到沈百川嘴边，帮他止苦。

沈百川吃下蜜饯，才觉得好些，但心里却好像空了一块，怎么都填不满。

突然，临华殿门传来宫人通传的声音。

原来是王敏公公到了。

沈百川听到是王敏，不动声色抬起眸子，向殿门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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