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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 森深雪没有去找柱间。
或许是被柱间白天的举动吓住了,又或许是被气到了,总之, 森深雪在这天晚上埋头公务,决定忘情弃爱,当一个无情的工作机器。
审批,计划, 审批,计划,审批, 计划……
但森深雪忘了,人是长了腿的。
她不去找别人, 别人难道还不能来找她吗?
所以, 就在森深雪运笔如飞之际, 她那一扇朝着大海的窗户好像被什么敲响了。
哒——
细小的声音, 听起来似乎是什么小石子还是小动物撞在了窗户上。
森深雪没有理会, 甚至头都没抬,因为这种事偶尔是会发生的——有的海鸥就是会这样蠢乎乎地撞进危险人类的地盘, 还蠢乎乎地拿脑袋敲窗。她根本不必抬头去看,更不必开窗, 因为只要她不开窗, 那个蠢乎乎的海鸥清醒后总是会离开的。
于是,此时此刻,紧闭的房间内,森深雪独自埋首案桌。原本应该守卫在她身边的警备队的成员, 被森深雪派遣全城, 负责维护整座城市的秩序;而那些应该随时候命的文职人员, 则也已经早早下班。
空旷的办公室里,只有森深雪一个人。
她也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可是——
哒!
哒——哒——!
又是三下敲窗的声音。
森深雪皱眉,困惑抬头望去,却见窗台上有四颗小小石子咕噜滚着。
森深雪:“……”
谁啊这?
哪个熊孩子丢的小石子?
但话说回来,这边办公楼挺高的,窗户朝向面对的也不是居民区,怎么会有熊孩子丢小石子过来?
难不成是哪个蠢乎乎的海鸥叼过来的?
森深雪艺高人胆大,既然生出了疑惑,便干脆放下笔,上前哗啦一声便推开窗。
于是她看到了——
在她的窗户底下,对面工厂的高墙上,柱间坐在那儿,手上捧着一把小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并且正跃跃欲试地准备丢来第五颗小石子。
森深雪:“……”
森深雪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在干什么呢?!
见到窗户的主人发现了他,并气势汹汹、一副准备撸袖子揍人的模样,柱间竟也半点不怕,反而眼睛一亮,向森深雪招了招手,露出傻乎乎的笑,就像是那些曾经傻乎乎想要用头撞开她窗户的海鸥。
森深雪用力咬了一下唇才没叫自己被这家伙瞬间逗笑。
“大晚上不睡觉,在街上溜达什么?!”森深雪故作凶恶地喝问。
柱间指了指森深雪的窗户。
森深雪瞬间明白过来,面上一惊:“咦?等等,你别——”
不等森深雪拒绝的话出口,柱间就已经起跳,三两下来到森深雪的窗前。
但他并没有直接闯入这个紧闭而充满秘密的办公室,而只是坐在窗台上,隔着一扇窗的距离,在月色和海风中专注地看着森深雪。
“水户,你白天真的生气了?”
他笑嘻嘻地说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面容英俊中又带着点秀气,歪头看过来的模样竟有点无意卖萌、萌上加萌的可爱。
森深雪也被这样的柱间萌到了片刻,但回过神后,她想到柱间白天在她手臂上咬下的那一瞬间,脸色再度红了。
“对!我真的生气了!”
她气势汹汹地说着,脸颊发烫,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羞。
“你为什么要咬我!如果你想的话,不用咬也可以治吧!!”
是的,如果柱间只是想要治愈那个伤口,他根本不用再咬那一口。
可他偏偏咬了下去。
——这样的一件事,以及这一件事隐藏的意义,森深雪只是想想就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
……不,仔细想想,她其实没那么生气。如果真要定义那一瞬间在她心头蔓延开的心情,那根本就不能叫做生气,而是另一种更微妙的,更……
呜啊啊啊啊!!
就是这样的情绪,反而叫森深雪更生气了!
“混蛋柱间!”森深雪气愤握拳,“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柱间脸色垮下,有些紧张:“我……这个……我也不知道……”
他吞吞吐吐,脸上泛红,好像也有些懊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咬下去……可能是我觉得以水户你的体质都无法痊愈的伤口,要重新咬一口才会痊愈更快吧?”
柱间真诚说着,试图给自己挽尊。
但森深雪半点不信。
“胡说!歪理!”森深雪愤愤指责这个可恶的天然黑,“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这些都是借口!绝对的借口!
这个混蛋柱间,他一定是故意这样做的!
面对森深雪狂风暴雨般的指责,柱间露出大受打击的神色,像是一朵被冤枉的小白花,在风暴下东倒西歪。他委委屈屈,可怜巴巴,期期艾艾道:“那水户你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
森深雪气愤道:“这种事不应该是由你来想吗?”
柱间脱口而出:“那我让你咬回来?”
森深雪呆住了。
柱间却蓦然开心起来,像是被自己这个天才一样的点子震惊到了。他眼睛亮晶晶地看她,笑嘻嘻道:“这个办法很好吧!这样一来,水户你就不能再生我的气了!”
森深雪的脸又一次红了。
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的。
“谁要咬你啊?!”森深雪虎着脸,“烦人的家伙!快点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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