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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梦境

“白温年！”厉霆霄还没喘匀气，尾音发颤抱起倒在血泊中的少年。

防御系统启动，厉霆霄收到警报信息码着最高速开车回来。

“覃叔，麻烦了，带人手过来，走秘密通道，以最快速度！”厉霆霄吩咐完，紧忙披上手术衣，拿起手术刀深吸了一口气。

顾不上因着急而发皱的衣服，皮鞋上沾着点点血迹，就这么直白地展现在干净的手术室里。

谨慎细微的手术开始，若仔细听，必能听到从厉霆霄胸膛伸出传来紧张而急促的心跳，就像提着一口气在胸膛，憋着难受，又吐不出，紧皱的眉头，沉稳有序的双手。

覃叔到时，身后是五个穿戴整齐，自带装备的白衣助手，有序而安静地加入手术，只是当覃叔看到肮脏的血纱布和手术刀放在一个盘子时，看了一眼厉霆霄，摇了摇头。

覃叔，归冥司的老医生，之前是雷爷的徒弟，雷爷让覃叔带厉霆霄学习医术，现隶属归冥司。

归冥司，是以厉霆霄为首的司部组织。

——

白温年置身于一片黑暗中，慢慢取下黑纱布，竟看着厉霆霄拿着枪对准自己的心脏。

“哥哥……”话音还未落，枪声先响，瞬间天昏地暗，一个巨大的黑洞拉拽着白温年向下，他不甘心地望向厉霆霄。

拿着枪的人脸变幻无穷，最后一眼看到的却是厉霆霄一脸的痛苦与担心。

一连串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他害怕那人是哥哥，更害怕再也见不到哥哥。

手术灯拨下的时候，厉霆霄憋着的那口气才缓缓吐出来。

手术很成功。

子弹离心脏两厘米，再晚一步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厉霆霄小心翼翼地摘下罩着眼睛的黑纱布，微红微肿的眼睛此时却失了生气。

他又哭了。

生理盐水的纱布轻轻擦拭着眼睛，厉霆霄眉眼里那份多出的耐心与担心，就这么直愣愣地落入覃叔的眼里。

覃叔敲了敲门。

厉霆霄沉稳地放下手中东西，替白温年掐了掐被子。

“覃叔，谢谢。”

“无妨，小霄啊……”覃叔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少年，欲言又止。

“学生在此麻烦老师一件事情，请当今天什么也没看见，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

坚定的眉眼，执拗着，陈恳而孤注一掷。

覃叔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厉霆霄的臂膀，“你乱了，刚刚手术乱了阵脚，这是习医者的禁忌。”

“我……”厉霆霄还欲辩解，最终低下头陈恳道歉，“覃叔教训得是，没有下次了。”

“好，我回去了。”

厉霆霄目送覃叔离开。

覃叔在电梯里，冷声嘱咐，“今天看见的，今天发生的，要是漏半个字出去，你们自己看着办。”

“是！”

归冥司部下的人都是训练有序，服从命令，显然，这是不归的命令。

归冥司只听不归的命令，即使雷爷来，也只听不归的命令。

覃叔仰着头失神地看着电梯的楼层变化，他们要坐到顶层，坐直升飞机回到总部，走秘密通道。

一直把厉霆霄当成亲生儿子对待的覃叔，今天有点心慌。

他心里怅然若失，覃叔是亲人，老师是身份。

从不向任何人低头的厉霆霄，今天向自己低头了，为了一个不明身份的少年。

覃叔捂着心脏难受地弓着腰，接过助理递来的药片，吞了下去。

罢了，由他去吧，问心无愧就好。

——

厉霆霄居高临下看着一楼厅堂的的一片狼藉，眼里戾气越来越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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