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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铤而走险

“覃叔，这……”

“情况特殊，需要当面讲，阿霄，得麻烦你亲自过来一趟了。”

情况特殊？

年年怎么了？

厉霆霄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收紧，心脏像硬塞进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硌得隐隐生疼。

本来十五分钟的路程，在此时厉霆霄看来，犹如几个世纪。

终于到家了，车门都顾不上关，汽车发动机还在鸣叫。

“覃叔！”

“阿霄，这呢。”

厉霆霄看着覃叔还悠哉地在大厅喝着茶，心中不解。

“坐吧，阿霄，来，跟叔聊聊。”

“覃叔，我……”

“首先，那孩子没有生命危险，手术很成功，这你放心，但是覃叔今天是想僭越身份问一句，这孩子，你要护着了，是吗？”

覃叔似乎不太重视回答般自顾自地往下说，“趁现在还陷得不深，赶紧断干净吧，对你们两个都好，那孩子的身子骨，经不起折腾的。”

“他是我上过心的床伴，多点关心，仅此而已。永久标记，也是一时兴起。”厉霆霄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握着，先前因为玻璃片导致的受伤，此时，伤口再次崩裂。

他看着覃叔的眼睛，揪着心否认。

“厉霆霄！”覃叔将手中茶杯往桌面重重地一掷，脸上带上怒意和眼眸中掩盖不住的失望，“你是我照顾了十五年的孩子，是我学生，而我，更是把你看做我的亲生儿子，今天，你竟当着我的面撒谎……”

覃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揉着眉心缓着语气，其中透露出凄凉与伤感，“是我自作多情了，你，从未把我当成你亲人看待。上次我给这孩子做手术，你竟叫我老师，你是在提醒我身份，我早该醒悟了。”

覃叔起身，微微鞠了一躬，“不归，身份僭越，顶撞上司，双重罪过，请定夺吧，我，甘愿领罚。”

厉霆霄眼眶微红，沉重起身，扶起那弯曲的老脊背，轻轻拍着覃叔的肩，“覃叔，对不起。”他安抚着老人，重新倒了杯茶。

“阿霄啊，我是……”

“是！”

厉霆霄转而坚定地看向覃叔的眼睛，“白温年，我会竭尽全力，护他安然无恙。”

“你你你……”覃叔捏着茶杯的手开始由浅而深地颤抖着，最终茶杯被无力放下，覃叔拍着大腿一脸心疼地看着厉霆霄，“你要护他，我…我就护不住你啊！”

覃叔尾音凄凉而无措，欲扭转乾坤，却有心无力。

厉霆霄喉咙一哽，紧揪着大腿，那瞬间模糊双眼的雾气，他颇有些躲闪地低下头，起身朝覃叔鞠了一躬，“得您相护，我感激不尽，以后的路，请您，止步。”

覃叔虚虚扶着厉霆霄的双手无助地颤颤巍巍，他颇有些摇晃地起身，“阿霄，你…你…你要跟我划清界线吗？你要知道，我从始至终，都是站你这边的。”

“以后，您永远是我的老师，我的覃叔，如果将来发生任何变故，请您以自保为先，不用考虑我了。”

覃叔似一摊软泥跌落在沙发上，恍如隔世，手脚都不听使唤，局促着不知道放哪。

片刻之后，他捂住了脸，无声地叹息着。

厉霆霄已经安排洛三过来接送覃叔，看着沙发上那佝偻的身影，垂下了眼眸。

“阿霄……”

“嗯，覃叔。”

“你能…让我…抱抱吗？”

厉霆霄微微一愣，无措起来，眼睛不敢看着覃叔那双赤诚期许的双眼，慢慢地张开双臂。

“我一直记得，我初见你的时候，你委屈地躲在我怀里的样子。孩子，既然你要走那条独木桥，覃叔就不过问了，但你要记住，哪天走不动了，不要逞强，因为…因为覃叔会心疼。”

厉霆霄顿时，整个神经都是酸爽，那极力压制的眼泪还是如热浪滚滚喷涌而出。

覃叔拍着厉霆霄的脊背，眼底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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