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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领军出征, 布迦蓝也把三个格格交给了国君福晋看着,在她的殷殷嘱托与百般不放心下,带着福临启程前去科尔沁。
路上车马行驶得缓慢, 只在早晚天气凉爽的时候赶路。布迦蓝开始还担心福临会不耐烦哭闹,谁知道他见到马与车外的风光, 人兴奋得很, 成天扑在车窗边又蹦又跳, 半刻都不肯停歇。他还怕布迦蓝听不懂,拉着她的手,指着马叽里咕噜说着只有他自己懂的语言。
布迦蓝知道他也想去骑马, 被他逗笑了起来,把他摁在怀里,哄着他道:“小祖宗,你消停一阵,吵得耳朵都嗡嗡响,你这精神还真是好,求你快睡一会吧。”
福临哪肯睡觉,像条毛毛虫一样,在布迦蓝怀里蛄蛹, 嘴里哎哟哎哟叫唤,挣扎着从她怀里爬起来, 趴在车窗边又看得目不转睛,看着看着,自己还咯咯笑。
布迦蓝也不懂他开心个什么劲,实在是懒得管他, 让苏茉儿与奶嬷嬷看着,自己在一旁凝神思索, 这次去到科尔沁,吴克善会有的反应。
按照吴克善的心思,肯定想与大清越亲密越好。他是聪明人,蒙古各部落都不团结,前脚还在一起勾肩搭背喝酒,后脚大家就成了彼此的敌人,因为一片草场又打了起来。
任何一个单独的部落,都别想称霸蒙古草原。林丹汗已亡,连传国玉玺都已经落在了皇太极手上,黄金后裔家族已彻底没落。
作为成吉思汗家族的后代,谁都想恢复祖上的荣光。吴克善也不甘心,他只能借助外援,盼着将黄金家族的血脉延续下去。
海兰珠生的八阿哥没了之后,布迦蓝生了福临,他们现在定会欣喜若狂,转而支持她与福临。
仅仅凭着福临还不够,他们需要更强有力的纽带,才会提出求娶布迦蓝的亲生女儿。大清不是没有其他格格,关系离得远了,吴克善肯定不愿意。
这其中的度,布迦蓝就要好好把握了。不能让吴克善不满,也不能许诺太多,最后无法满足,撕破脸皮就难看了。
提前接到布迦蓝要来的消息,吴克善亲自迎出了二十里之外,上百人骑在马上,策马奔腾而来。
护送布迦蓝的亲卫们,立刻戒备地迎了上去,手按在了刀柄上,箭也抓在了手中,只要对方一有异动,便会扑上去厮杀。
吴克善骑在最前面,见到前面黑压压气势凛然的亲卫,心里暗暗吃惊。这般厉害的队伍,若他们真是敌人,只怕自己的这些人都会有去无回。
他按住心里的惊惶,勒马大喊道:“前面可是布木布泰?”
布迦蓝这才从车窗里探出头,只手挥了挥,亲卫们迅速散开。她扬起笑脸,把留着口水傻笑的福临举在身前,说道:“是我,可是哥哥来了?”
吴克善应了声,朝着她的马车骑了过来。在车里的福临高兴得拼命拍着车窗,跺着脚咯咯大笑,扭动肉乎乎的小身子,想要钻出车窗去看热闹。
布迦蓝把他从车窗上扒下,禁锢在怀里说道:“我们下车去,不许乱动啊。”
福临本来急得要哭,见布迦蓝往车外走,马上闭了嘴,重新笑起来,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哇哇乱嚷。
吴克善飞身下马,与布迦蓝互相见礼寒暄,眼神定在福临身上,哈哈笑着道:“这就是福临阿哥吧,好,长得真壮实,快到舅舅这里来,舅舅带你骑马。”
福临被陌生人搂着,下意识张嘴就要大叫,见吴克善朝马边走去,叫声戛然而止,马上裂开小嘴又笑了,兴奋得脸蛋都红彤彤。
布迦蓝见福临人来疯,也没有管他,吴克善抱着他上了马,转头对布迦蓝说道:“妹妹放心,我带着他只慢慢走,不会骑太快,福临阿哥比不得草原上长大的孩子,矜贵着呢。”
这些天布迦蓝为了带福临,都是坐马车,早就憋得慌,笑着说道:“我也骑马吧。”
苏茉儿从亲卫那里牵来了马,布迦蓝翻身骑上去,吴克善看着她的动作,赞道:“好身手,妹妹这些年的骑术愈发好了,怪不得去朝鲜时能彻夜奔袭。”
布迦蓝笑了笑,与吴克善骑在马上继续赶路。福临在他怀里,乌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看个不停,待看到布迦蓝也骑马,立刻不要吴克善抱,抻着身子朝她伸出了手,叫嚷着:“额额,额额。”
吴克善见状笑着道:“福临阿哥真是聪明得紧,这么小就会叫额涅了。”
福临已足足一岁半,要是还不会说话,估计布迦蓝就该着急了,她骑马靠近吴克善,说道:“哥哥把福临给我吧,还有好一段路,他闹腾得很,别耽误了行程。”
吴克善举起福临递给布迦蓝,看着他乖乖依偎在她怀里,眼珠子却咕噜噜转动着,好奇地打量他与布迦蓝,看得越发开心,说道:“妹妹把福临阿哥养得真好,这是大清的福气,也是科尔沁的福气。几个格格怎么没有跟着一起来,她们大了,也该回来走走亲戚。弼尔塔嘎尔听说你们要来,以为四格格也来了,害羞了躲在家里,不肯与我前来迎接你,却一大早就去忙着收拾帐篷,就怕你们住不习惯。”
布迦蓝赞道:“弼尔塔嘎尔真是好孩子。几个格格忙着读书,每天功课都不能落下,也是福临还小,所以能出来走动。”
吴克善顿了下,笑着道:“我也听说妹妹的几个格格都与男人一样读书,先前也考虑过,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所以选了最好的孩子出来,就是怕妹妹嫌弃。”
布迦蓝听吴克善围绕着亲事在说话,知道他心中已经起疑,现在路上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她没有搭话。
望着眼前此起彼伏的草原,地上绿草如茵,牛羊在上面悠闲地吃草,说道:“今年还算风调雨顺,草原上的草长得真好。”
吴克善眼神转了转,也跟着说道:“是啊,上次妹妹建议种些耐寒耐旱的草之后,这两年总算见到了些成效。加上跟着汉人也种了些庄稼,日子勉强好过了些。不过还是得看天吃饭,前两年实在是难过,一时也恢复不过来。”
布迦蓝说道:“**可以避免,天灾却没办法,全天下都一样,只能熬过去,不过总会有好的一天。
吴克善见日头越来越大,福临小脸晒得通红,忙说道:“你们还是坐回马车去吧,别晒着了福临阿哥。”
布迦蓝低头看着福临,他半点都不见疲惫,仍旧精神奕奕,只是皮肤白,一晒太阳就比猴子屁股还要红。她看得实在想笑,抱着他下了马,不顾他的反对尖叫,夹着他回了马车。
到了科尔沁部落,远远就见到连绵起伏的帐篷堆,博礼带着后辈们,站在最外面迎接。
博礼上次她来盛京,与布迦蓝不欢而散之后,两人就没再说过话。
这次她脸上带着虚虚的笑容,兴许是海兰珠的八阿哥没了,当做无事发生一样,一一介绍着后辈们。
苏沫儿跟在后面,不断地送上见面礼。布迦蓝只在盛京见过几个,其他的都不认识,等到博礼介绍完,连头都大了。
弼尔塔嘎尔比上次上次见到时又长高了许多,不过十二岁的年纪,身形看上去几乎与成人差无异,略显稚嫩的脸庞还算英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一笑就眯成了一条缝。
布迦蓝暗自感慨,要是抛除其他,不看着他身后紧跟着侍妾状的年幼姑娘,四格格与他也算般配。
与亲戚们见完面,博礼领着布迦蓝进去帐篷,眼神就没有从福临身上离开过,伸手要去抱他。只是她不像吴克善,没有马也吸引不了他,她一靠近,他就不断挥舞着胖胳膊,吐着口水噗噗噗躲开。
博礼怕他哭,也不生气忙收回了手,笑眯眯赞道:“福临长得可真俊啊,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布迦蓝十分佩服博礼,拿得起也放得下,宰桑贝勒去世之后,她没有被其他儿子们继承,估计也是因为她足够清醒聪明,亲儿子吴克善愿意护住她。
既然博礼能当做无事发生,布迦蓝在别人的地盘上,也没有多说,吩咐苏茉儿送上礼物,笑着与她寒暄了起来。
博礼打量着布迦蓝,眼眶渐渐通红,说道:“布木布泰,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上次海兰珠生孩子,我说了你几句之后,你就再也不跟我说话了。你是我生的,我又怎么能不关心你,可你也知道,大妃她……,虽然皇上下令不许父死子继,又有几人遵守呢,要是你哥哥没了,我又没有依仗,照样会被继续拿去嫁人。我都一把年纪了,后半辈子只想平平安安活着,不想再像大妃那样,老了还要再嫁给孙子辈。”
布迦蓝不是原身,与博礼也没有什么感情,见到她哭,也只是可怜她,安慰她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不会被随意拿去嫁掉。”
博礼眼泪汪汪,哽咽着道:“你生了福临,听你哥哥说,你又在外面做事,本事大得很,不像我没出息。只要你好,我就能放心了。”
布迦蓝笑着应和了几句,苏茉儿要了热水进来,她抱着福临起身去洗漱,博礼见状,留下他们忙碌,自己先起身离开,张罗着送来了点心饭菜。
已过了午饭时辰,布迦蓝也没有什么胃口,只随意吃了些饽饽奶酪,喝了碗香喷喷的奶茶。
草原上的奶茶香甜无比,与盛京喝到的远远不同。怪不得离开时,国君福晋除了担心福临,大妃已经离世,对科尔沁剩下的,也只有心心念念的奶茶。
福临喝了点奶,吃了两口奶饽饽,便困得直接头一歪,靠在布迦蓝怀里睡了过去。她将他放在了炕上,奶嬷嬷忙上前,就算屋子里有人,也规规矩矩守在了他身边,寸步不离。
苏沫儿也随着布迦蓝一起用饭,连着喝了两碗奶茶,满足长叹:“总算觉着回来了,就奶茶没有变,其他的好似都变了样。奴才先前出去的时候多问了一嘴,弼尔塔嘎尔身后的奴才,去年已经跟了他,他身边现在已经收了三个女人。”
布迦蓝淡淡笑了笑没说话,吃了几口之后,也没有歇息,留着苏茉儿看着福临,起身走出了帐篷。
吴克善刚掀帘从帐篷里走出来,见到她愣了下,说道:“怎么不歇一阵,我怕你赶路累了,就没有来打扰你。福临阿哥呢,他可歇着了?”
布迦蓝点点头,“福临歇着了。我不困,哥哥可忙?”
吴克善说道:“我没什么事,要不带你出去走走,你离开了十多年,不知还记不记得这片草原。”
布迦蓝笑着应下,唤亲卫铅来她的马,与吴克善一起骑着马,在科尔沁部落的地盘上转了一圈。
吴克善指着前面不宽的河说道:“过了这条河,再翻过前面的山坡,就是嫩科尔沁部落的地盘。他们不要脸得很,经常越过河来放牧。”
科尔沁几部落素来纷争不断,布迦蓝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看来与嫩科尔沁的积怨最深。
吴克善骂完,又重新换上了笑脸,说道:“附近几部听说你来到了科尔沁,等下都要赶来,晚上好一起庆贺。”
布迦蓝颔首道谢,说道:“有劳哥哥费心了。”
吴克善调转马头往回走,笑着说道:“妹妹难得回来一趟,我们都高兴得很。额娘成天掰着手指头数,你今天又到了何地,一大早就催着我早点出来迎接你,就盼着能见到你与福临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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