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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请假

一个请假的电话折腾得三个人都思绪不宁，被挂电话的姜觉，整个夜晚都在旷工的恶梦里被折磨着。

第二天一大早，姜觉恶梦的原因起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餐，就急匆匆地跑下楼。

清晨的微风拂过姜觉微红的脸庞，鼻尖上的细汗映射着橙黄的暖阳。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书皮袋子，随着人流拥挤地登上公交车。

这趟公交车从阳春路途经平城一小，平城中学，再到平城大学，最后一站是平城常林监狱。

一上车姜觉自觉地往后走，在车厢的最后一排选了个最里面的位置坐着。他要去的地方是常林监狱，这趟公交横跨大半个平城，一共三十三个站，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

姜觉的表哥前两年在乡下老家半夜跟人起了争执，他失手把人推倒。后脑勺磕在一块石头上，那人当场死亡。

姜觉的表哥被判过失杀人罪，有期徒刑七年。原本是六年的，但当时判决下来的时候，还要赔偿，赔偿款一共三百万。姜觉的表哥家在农村，父母早亡，他是被奶奶带大了的。

他出事的时候，他奶奶刚过世两个月，家里穷得响叮当，亲戚将他弃之敝履。拿不出赔偿款就得多坐一年牢，好在还有姜觉这个表弟还惦记着他。

逢年过节的，每隔两个月去看他一次，给带点生活用品和一些关于农业方面的相关书籍。

趁着坐车的时间，姜觉在车上补了个回笼觉。下车的时候，他整个人睡得头重脚轻，没走两步路就扶着马路边上的树哇哇吐。

因为没吃早餐，姜觉的胃就被人一把拽住似的难受，胃液反逆上涌，呛得嗓子火辣辣的疼。他蹲在路边缓了好一会儿才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漱口。

姜觉的背后是常林监狱的大门，烈日当空照在那不知道比人高多少米的围墙上，好像世间所有黑暗都被照得无处遁形。

坐在会亲室里等了大概二十几分钟，姜觉终于见到了表哥。表哥人长得很高，眉眼深沉凌厉，五官硬朗，就算是顶着个光头也不会让人觉得难看。

“连哥，你最近还好嘛？”姜觉拿着电话，隔着玻璃看着对面的人问候道。

连战：“挺好的，你呢？”

“好着呢。”姜觉笑得灿烂，从袋子里拿出两本书立在玻璃前，“我估摸着之前的书你应该看的差不多了，我又给你买了两本。”

为了等会儿检查方便，姜觉没有把外膜撕开，确保这书没夹杂别的东西，还是狱警自己撕开检查好些。

连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这个天生话少，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情意，再加上他现在还在服刑，说什么都是空话，还不如到时间出去再好好照顾他弟弟。

姜觉：“我这次来是特意给你送钱的，上次的钱你没拿，两千块钱用不了四个月，所以我又给你带了一千过来。”

听到这话，连战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他抿了抿唇说：“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监狱是什么样子的姜觉不清楚，但他看电视里的那些犯人都很缺钱用，没钱就会挨打，受欺负什么的。连战在里面虽然不至于挨打，但有钱总比没钱好。

更何况连战是姜觉除了爷爷以外，唯一跟他有近亲血缘关系的人，得对他好一点。

探视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姜觉跟连战讲了一些他工作上的事情。对于姜觉没能考上大学的事情，连战一直耿耿于怀，他明白知识和学历对这个社会来说有多重要。

厂里的二楼办公室里，光线明亮，屋内摆放着一套办公桌椅，进门的左手边是会客区，摆着一套黑色皮质沙发，可能是用的时间长了，沙发的表层皮质已经有些凹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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