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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出岔子
从镇国公府出来后，虞谨书没有忘记和穆瑶的约定，和父母说了一声，便匆匆赶往近水楼台，一路上难免会听到自己和徐婉清退亲的事，多数都是在说徐婉清的坏话，被退亲了也是活该，还有少数人冲着虞谨书窃窃私语，虞谨书恢复单身了，自己又有机会了，听着这些话虞谨书心里难免不痛快，可他却不能当面去制止这些闲言碎语，毕竟自己就一张嘴，堵不住普罗大众。
今日也不知怎的，近水楼台头一次略显冷清，客人少了许多，虞谨书一进去就看到穆瑶坐在柜台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阿瑶。”虞谨书上前轻声呼唤。
穆瑶回过神，就看到站在眼前冲自己微笑的虞谨书。
“谨书！”穆瑶有些雀跃，她从回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一面是因为徐婉清出事了，一面又因为虞谨书临别前那个眼神，她既不想徐婉清受伤，又不愿意将虞谨书拱手相让，她很矛盾，内心无比挣扎，想着若是虞谨书反悔了呢？他不会来了呢？自己该如何面对？
可看到虞谨书还是如约而至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这也意味着虞谨书和徐婉清的关系彻底成为了单纯的友情，这让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对劲。
“今天人少啊。”虞谨书看着穆瑶一会高兴一会纠结，便开口打断了再次神游的穆瑶。
“啊？嗯……”穆瑶的思绪再一次被虞谨书拉了回来。
“找个僻静的地方吧，这里不方便说话。”
“嗯，去后院吧。”后院有一间屋子是穆瑶平时休息的地方，除了她没人回来。
虞谨书走进屋子，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床，看起来就是临时休息的地方，想来穆瑶平时挺忙的，有个可以稍作休息的地方还是挺不错的。
“你先坐，我去泡壶茶。”穆瑶头一次带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到这里，有些不知该做什么好。
“不要忙了，坐下吧。”虞谨书看着有些局促的穆瑶，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穆瑶这种表情，或许是这里只有他们二人，一向大大咧咧的她此刻难得有些小女子的娇羞。
“那个，婉清姑娘……她没事吧？”穆瑶有些尴尬，就赶忙挑起个话题。
“嗯，暂且无碍。”
“嗯……”
虞谨书被穆瑶搞得自己也有些紧张了。
“别这么紧张，你这样搞得我也有些紧张了。”虞谨书有些无奈的笑了。
“我，我也不想……可是……”穆瑶就是控制不住，她还是头一次和虞谨书单独相处，不紧张才怪。
“那我们还是继续说说长乐的事吧，你不是挺担心她吗？”虞谨书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顺便挑起话题缓解穆瑶的紧张。
“嗯，她……今天街上的风言风语挺厉害的，希望婉清姑娘最近几日不出门最好，免得听到那些话难过。”
“嗯，她有自己的想法，出了什么事都自己默默承受，虽然她从前性格不太好，可真遇到什么事了其实还是会选择用自己的方法去解决，从不麻烦别人，如今性子稳重了，越发懂事了，反倒叫人心疼，”虞谨书提起徐婉清总是能滔滔不绝，这让穆瑶很是羡慕，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成为他口中随时可谈的对象。
“那今日之事……”穆瑶觉得既然退亲之事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不可能这个时候还往镇国公府跑，应该是因为其他事。
“嗯……今日之事有些复杂。”虞谨书不知该从何说起。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只要婉清姑娘无碍我便宽心了。”见虞谨书无从开口，穆瑶善解人意的不再过问。
“倒也不是，只是不知从何说起。”虞谨书知道即便是告诉穆瑶，她也绝不是那种会四处宣扬的女子。
“既不知从何说起，那便不说了。”穆瑶轻轻摇了摇头，听虞谨书的语气，便知今日之事必然是不可宣扬的事，既然如此自己还是不知道为好。
“你总是能第一时间洞悉我的想法，就如同长乐一般，她从前虽然刁蛮任性了些，可总是会在关键时刻发现我的不对劲，倒是最近却变得不再过多的关注我了，我们之间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虽然每次见面都无话不谈，可总觉得彼此之间有些隔阂。”说到这虞谨书不禁有些寂寞，他与徐婉清一同长大，他比徐婉清年长一岁，可徐婉清从未叫过自己哥哥，总是小鱼小鱼的跟在自己身后，像个小尾巴，慢慢的这个小尾巴长大了，脾气越来越坏，可在自己面前却永远都是最真实的一面，他们无话不谈，成为了彼此最重要的朋友，或许是女孩子都比较早熟，徐婉清越来越成熟稳重了，和自己的关系却越来越远了，尤其是自从虞瑾言回来后，他们几乎没有了见面的机会，这让虞谨书难免觉得有些寂寞。
“谨书。”穆瑶看着追忆过去的虞谨书，心中难过，却无法抒发，她看得出虞谨书对徐婉清其实是有情的，只是他自己未曾发觉罢了。
“嗯？怎么了？”虞谨书看向穆瑶，发现她神色有些哀伤，有些担忧。
“你有没有发现，提起婉清姑娘，你总是会有说不完的话。”穆瑶看着虞谨书淡淡的说。
“啊！对不起阿瑶，我不该忽略你的，主要是今日发生的事太过突然了。”虞谨书连忙道歉，自己和穆瑶在一起，却一直在说徐婉清是事，对自己有些懊恼。
“没关系的，你能和我说这么多，说明你很信任我。”穆瑶轻轻摇头，她不介意，从她从镇国公府回来后就知道了，虞谨书的心里有自己，可自己却不是他的全部，在他内心深处一个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角落里，藏着徐婉清。
“谨书，你喜欢婉清姑娘吗？”穆瑶问的很直接，她就是如此，直来直往，即便她此刻知道不该问这样的问题，可她还是想从虞谨书嘴巴里听到答案。
“什么？”虞谨书被穆瑶的问题问的有些懵。
“你喜欢婉清姑娘吗？”
“你这是什么怪问题，我与长乐自幼一起长大，即便是喜欢，也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罢了，”虞谨书不解的看着穆瑶，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出了这种问题。
“是吗？可你提及婉清姑娘时，眼神在发光，语气也会不自觉的上扬，你自己有发现吗？”
“有吗？”虞谨书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有什么变化。
“那我问你，你今日见到婉清姑娘，是否有一瞬间产生了不想退亲的想法？”穆瑶盯着虞谨书，她并不是想要刨根问底，非要虞谨书给自己一个明确的回答，而是不愿意虞谨书和自己在一起，心里还惦念着徐婉清，并非她小心眼，她只是不想虞谨书后知后觉之后会后悔。
“我……”被穆瑶这么一问，虞谨书愣住了，是的，他有那么一瞬间确实产生了这种想法，就在听到傅星辰说要娶徐婉清为妻的那一瞬间，那一刻，他后悔了，他不想退亲了，他不想徐婉清嫁给别人，即便那个人是玄南王，可是这一情绪很快就被自己压了下去。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你对婉清姑娘有情也没有错，我并不是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我只是不想你在幡然醒悟的那一刻后悔选择和我在一起。”穆瑶笑的有些哀伤，她喜欢虞谨书，很喜欢很喜欢，或许是自己太过于闹腾，面对虞谨书时，却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被他那种文雅的气息所吸引，忍不住想要靠近他，被表白的那天，是她觉得最幸福的日子，幸福到让她宁愿忽略掉虞谨书看向徐婉清时那深情的眼眸，可现实就是现实，她穆瑶无法让自己去坦然接受一个心里住着别人的男人，她不差，也不会将就。
“阿瑶，你真的误会了。”虞谨书还想解释什么，可却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只能颓然的松开了下意识拉住穆瑶的手。
“我也休息够了，该去忙了，我送你到门口吧。”穆瑶微笑着起身，再没有说什么，只是下达了逐客令。
“好。”虞谨书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和穆瑶挥手道别，虞谨书走在路上思考着穆瑶说的话，他真的喜欢徐婉清吗？他思来想去，觉得穆瑶说的话没什么问题，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自己实在想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这让一直稳重的他也有些抓狂了。
这几天虞谨书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虞瑾言好几次问他怎么了他都不说，一向沉稳的他此刻却钻起了牛角尖，油盐不进，都不知道虞谨书到底怎么了。
虞瑾言站在书房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他这个当哥哥的陪伴虞谨书的时间太少了，现在难得有空陪陪他，却连最基本的沟通都做不到，甚至连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都摸不透，顿时有些挫败感，比起他这个哥哥，徐婉清更了解虞谨书，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很好。
虞瑾言就是个武将，无论是对待儿女情长还是家族亲情，他都显得很笨拙，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对徐婉清也是，他一开始是不喜欢徐婉清，因为童年阴影，徐婉清小时候仗着自己是镇国公府的嫡女对他各种刁难，甚至以取笑他为乐，明明都是虞家的孩子，徐婉清只在虞谨书面前表现的像个大家闺秀，但是对他这个年长她几岁的哥哥却无比恶劣，这让虞瑾言自幼就很反感徐婉清，甚至多次在父母前面要求虞谨书和徐婉清尽早扯清关系，他可不想将来和徐婉清成为一家人。
之后，因为卓越的武将才能，虞瑾言年少有为便考上了武状元，之后一路风光，可面临他的也是与家人的分别，那时的他也不过十几岁的孩子，这么一别就是数年，武帝开恩，让他回来做了御前侍卫，回来后早已物是人非，多年后第一次见到徐婉清，他虽然对童年时期的徐婉清很是厌恶，可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还是被徐婉清的绝美容颜吸引了。
他一直都知道徐婉清相貌非凡，这一点小时候就体现出来了，他见过徐婉清的生母夏氏，那是一个温婉动人的江南女子，徐婉清的容貌大多随了夏氏，可随着年龄的长大，她的容貌甚至超越了她的母亲。
徐婉清的恶劣形象，让虞瑾言强压住对徐婉清异样的情愫，他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一见钟情，可他不想承认自己对徐婉清动心了，尤其是因为看脸这种肤浅的理由，所以每次见到徐婉清都阴阳怪气的，看着她从一开始对自己虽然疏远却依旧礼貌慢慢变得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这让虞瑾言很不服气，她凭什么这么对自己，她欺辱了自己那么久，现在只不过被自己说几句她就不乐意了？
徐婉清其实早就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人了，阔别多年的首次相遇时他就发现了，是自己不愿意去承认徐婉清的变化，自以为是的认为她就是小时候那个刁蛮跋扈，自以为是的大小姐，将她所有的好都自我默认为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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