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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出来……】
一个人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奈奈子抱着靠枕,等了好一会儿,但是社长的治疗好像还是没有结束,乱步也没有从医务室里出来。
果戈里不知道在哪里,奈奈子在侦探社里没有看见他的影子,可能是国木田让他出门跑腿干什么活去了,奈奈子想问国木田,但是国木田他们看起来很忙,奈奈子站在接待室的门里,探头探脑地看了好几次,国木田都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敲键盘,完全就是分身乏术、忙得团团转的样子。
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9】,奈奈子背着书包,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出了侦探社,回家去睡觉。
夜晚的横滨比白天降了些温度,但依然有些闷热,微弱的晚风穿过大街小巷,给路上的行人带来了些许的凉意。
从侦探社走回住的公寓,一路上都是宽阔的大路。附近的一片是商业区,入夜后也还算是热闹,没有什么偏僻危险的小路。街道两侧的商店灯光明亮,招牌上的霓虹灯闪烁。
来往的行人形形色色,有三五成群的,也有独自闲逛的。刚下班的上班族,出来购物的年轻人,还有约会的情侣,混杂在各式各样的行人之间,背着书包,穿着校服,奈奈子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显得既突兀又奇怪。
偶尔会有路人对她投来探寻的视线,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几秒,也就草草收回了。大家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没有太多的心思分给一个从自己身边路过的普通中学生。
走在路上的奈奈子闻到了鲷鱼烧的香气。
刚出炉的鲷鱼烧香喷喷的,她的肚子不是很饿,也没有觉得嘴馋,但就是单纯地觉得想要咬一点什么东西。因此她停下了脚步,左右张望了一下,看见了路边开着的一家小小的鲷鱼烧摊子。
奈奈子背着书包,小跑了过去,在店铺前停下,仰头盯着招牌上各种口味的鲷鱼烧,黑漆漆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排在奈奈子前头的是一对情侣,年轻的男女拿到了做好的鲷鱼烧,就互相依偎着走了,露出了站在他们身后的奈奈子。奈奈子个头矮,整个人完全都被他们挡住了,看见了突然“冒出来”的奈奈子,摊主一时间都被吓了一跳。
摊子的檐下挂着灯笼形状的挂灯,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摊主慢了一拍,才看清了奈奈子的模样,只是个很认真地在看招牌、所以显得有些面无表情的中学生而已,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形木偶。
顿时松了口气,摊主很快换上了热情的语气,对奈奈子问道:“小姑娘,要来份什么口味的?”
奈奈子又盯着招牌看了一会儿,才把视线移回到了摊主的身上,一板一眼地回答他:“巧克力的,小个的,要一个。”
“诶、好,小个的给你来一个!”
摊主吆喝了一声,立刻就手脚麻利地清理了炉台,舀了勺面糊就准备往小个些的模具里倒,但他手里舀着的面糊还没倾下去,边上就突然插进了个少年的声音。
“——不、要一个大个的。”
听见熟悉的声音,奈奈子转过脑袋,就看见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果戈里。
果戈里低头笑眯眯地看着她,粲金色的眼眸微弯,脸上是一如平常的笑容,就站在奈奈子的身边。
摊主要倒面糊的动作停了停,瞧了一眼突然冒出来的果戈里,还是很有商业精神地先对奈奈子询问道:“小姑娘,要小个的还是大个的?”
奈奈子想了想,没有立刻回答摊主,而是先对果戈里说道:“我要吃尾巴。”
“好唷。”果戈里答应了。
奈奈子这才对摊主说道:“要大个的。”
“好嘞。”摊主应声,手腕一转,面糊就倒进了边上另一个大些的模具里。
鲷鱼烧很快烤好了,奈奈子从摊主手里接过了鲷鱼烧,刚出锅,拿在手里还有点烫,外皮酥酥脆脆的,散发着鸡蛋和巧克力的香甜气味。果戈里在付钱,奈奈子小心地把鲷鱼烧从中间掰成了两半,里头的巧克力酱缓缓地淌了出来。
奈奈子自己拿着鱼尾巴的半边,把鲷鱼的“脑袋”给了结完账的果戈里,两个人一起朝家里的方向走去。
低头啃着鲷鱼烧,奈奈子走得很慢,吃得也很慢,就好像是在拿鲷鱼烧磨牙一样,咬半天,才咔嚓地咬下一小块,然后慢吞吞地吸溜吸溜把流出来的巧克力舔干净。
“果果里。”奈奈子一边咬着鲷鱼烧,一边慢腾腾的叫道。
“什么?”果戈里已经把半个鲷鱼烧差不多快吃完了。
奈奈子对他问道:“社长爷爷受伤很严重吗?”
“唔……”果戈里思考了一下,“大概就是离‘超级不妙’只差那么一点点的程度吧。”他说着,用指尖比划出了很短的一点距离,“——像是这样的一点点。”
“……”奈奈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路,过了一会儿,才蹦出了一个作为回答的语气词。
“噢。”
奈奈子这么说道。
果戈里侧过了脸,低头看向和自己并排走着的奈奈子。奈奈子的脸上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就好像只是在认真地吃鲷鱼烧而已,黝黑的瞳孔里映着一点路灯落下的光。
“你不想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吗?”果戈里问她。
奈奈子摇头。
知道了反正也没有用,她什么都不会干,这种时候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尽量不给大人们添麻烦。也还好虽然她什么都不会干,但是自己照顾自己还是会的。
社长被人袭击受伤了,大人们好像都因为这个忙得不可开交,她要是去问的话,他们还要停下手里的工作,花时间解释给她听,那她还是不要去问了。
“是出现了一个厉害的暗杀者喔。”果戈里说道,虽然奈奈子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果戈里却还是什么都知道一点的,“福泽先生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对方,追着对方进了小巷后就被袭击了。”
他没说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只把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告诉了奈奈子,奈奈子没说话,只是咔嚓咔嚓地啃着鲷鱼烧,走到公寓门口的时候,鲷鱼烧啃完了,她把包装袋丢进了一楼大厅摆着的垃圾桶里,然后和果戈里一起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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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击?!”
午休,听说了福泽社长受伤的事情,正和奈奈子一起吃着便当的三轮吓得手里的饭团都掉了。
她在侦探社打过工,知道侦探社的社长福泽先生是一个多厉害的人。小学的时候,社长还在龙头战争里救过她一次,是个能用太刀劈子弹的超顶尖剑客,这么厉害的福泽社长竟然也会因为遭到暗杀手上,这让三轮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最近晚上还是不要打工到太晚回家了吧……】
她在心里有点害怕地想到。
“福泽社长还好吗?”三轮问道。
“不知道。”奈奈子咬着从食堂买来的炒面面包,嘴巴里在咀嚼东西,这让她的吐字听起来不太清晰,“早上爸爸没有回来,昨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社长爷爷好像还在做手术。”
侦探社的手术室奈奈子没有进去过,与谢野平时都把门锁上了,可能是因为里面有什么昂贵的仪器。奈奈子有碰到过几次受伤的社员被送进手术室里做手术,与谢野的医术似乎很厉害,一个人就能完成整场手术。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社员们平常会进手术室,全都是因为刀伤枪伤之类的伤口,伤口处理的多了,与谢野在这方面的医疗水平也就愈发精进,附近医科大学还会请她去讲课。
“希望福泽社长没事。”三轮小声祈祷了一句,伸手从便当盒里捡起了掉下的饭团,想了想,又提议道:“要不要去神社给福泽社长求个御守?听说车站附近的那家神社挺灵的。”
封建迷信要不得,求御守除了心理安慰以外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卵用——虽然奈奈子是这么想的,但是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咬着炒面面包,含糊地“唔”了一声。
放学的时候,奈奈子刚收拾好书包,还没出教室,就接到了乱步的电话。
“爸爸今天晚上不回家了。”乱步在电话里对她说道,“有人去学校接你了,在外面吃完晚饭就回家,今天不用回侦探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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