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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二十一年六月二十一日,早朝时熙宁帝在朝上宣布,要让晋阳公主景曦偕同新近赐婚的谢云殊离京,并令晋阳公主七月十五前必须到达晋阳,不准在京城及沿路多加停留。
这道旨意一经下达,大部分朝臣以及太子诸王都十分满意,甚至欣喜若狂,不敢相信这位弄权长达五年的公主竟然会被如此仓促地逐往封地。
不过也有些例外。
睿王垂首听着那道旨意,唇角往上牵动一下,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意。
柔仪殿里柔贵妃哭得几乎要昏过去,景曦反复安慰都没用。
“皇上怎么如此狠心。”柔贵妃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道,“你的大婚尚未举行,就连着驸马一起被下令离京,皇上这是不肯多给你半分颜面,非要天下人都知道晋阳公主失了圣心吗!”
见柔贵妃已经开始怨恨皇帝了,景曦连忙止住她,低声道:“娘娘误会了,父皇这样做,实在是一片慈父之心啊。”
“什么意思?”柔贵妃茫然地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
景曦道:“娘娘也知道,昨日六公主才因为谢云殊的事跑去宣政殿,对母后和皇祖母出言不逊,讥讽宣家,最后被我扇了一耳光。”
柔贵妃同样出身宣家,是端穆皇后的亲妹妹,孝安太后的侄女,闻言冷声道:“蠢东西,敢在宣政殿前大放厥词,就是顾贤妃也护不住她!”
“是啊。”景曦道,“父皇罚了六公主禁足,可是娘娘别忘了,六公主是太子的亲妹妹,父皇原本赐婚谢云殊,是为了给我多一重保障,可六公主横插一脚,反而加剧了我和太子的矛盾,所以父皇才要让我尽快离京,就是为了让天下人看到晋阳公主的权力已经被削去,圣心已失,太子才不会过分为难我。”
柔贵妃这下终于明白过来:“原来皇上是这样打算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皇上是想让你韬光养晦保全自身。”
景曦握紧柔贵妃的手,微笑道:“娘娘现在放心了吧,父皇并没有亏待我,他将一应嫁妆都给了我,另外又加了四十万两银子——皇子出宫开府,也只给二十万两,父皇对我是很疼爱的。”
柔贵妃的泪水止住了,她看着景曦,突然道:“可是昭昭,那你为什么会看上去这样怏怏不乐呢?”
景曦怔住了。
好半晌,她才轻声道:“娘娘,父皇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哪怕我再能干,将太子压得再低,他也只觉得太子才是能承继大统的那个。”
“母后在时,她一直教导我,宣政殿上那把龙椅能者得之,凭什么我们母女不能上去坐一坐。”
柔贵妃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似的,她看着景曦垂下的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景曦低声道:“我的棋都下了一半,现在他们才告诉我,原来我上桌的资格都没有,娘娘,我不甘心,我现在听父皇的安排,到晋阳去韬光养晦,却不会一直在晋阳待下去,总有一天我要回京来。”
柔贵妃知道景曦口中的回京指的说什么。她张了张口,眼睫上还带着将落未落的泪珠,最终却只道:“你要当心,保重自身——还有,谢云殊随你去晋阳,你也要提防着点,当年你母后在时,谢丛真就没少给她使绊子。”
景曦目光柔和下来。
她望着柔贵妃,神色温柔,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浑身发冷:“他安分的话,还可以容他活到我回京之日,他不安分,我自有手段处置了他,娘娘放心。”
景曦话中的未尽之意,柔贵妃听得明明白白。
无论如何,景曦成就大业之日,是绝对不会留下谢云殊乃至谢家的。
宣皇后和景曦母女二人跟谢丛真简直就是不死不休的对头,柔贵妃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她只能牵着景曦的手,嘱咐她:“你要处处留心,珍重自身,到了晋阳也要多来信,我实在放不下心,你身边那个小暗卫叫什么?千万要时时刻刻带着他。”
景曦一一应了,道:“娘娘放心,承影一向不离开我左右,除非进后宫,否则我绝不会和他分开行动。”
她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不带半分敷衍。
离开柔仪殿之前,景曦又将贵妃身边的两个贴身大宫女兰亭和兰舟叫来,嘱咐她们守好柔仪殿上上下下,照看好柔贵妃。
柔贵妃不好意思起来,嗔怪道:“到底谁才是长辈,昭昭,你操的心也太多了些!”
景曦笑而不语。
晋阳公主的车驾停在了公主府前。
一个年轻太监正站在公主府正院的台阶上,许多宫人抬着一口口红木的大箱子鱼贯而入。见景曦进来,那太监笑着上前:“殿下回来了,这是皇上派奴才送来的嫁妆单子,还有给殿下的银票,殿下清点一下,也好让奴才回宫复命。”
景曦的嫁妆是从幼年就开始备办,早就筹备好了的。景曦一个眼神,云秋就自觉地接了单子,带着人去清点嫁妆。
她则打开了装银票的匣子,一千两一张的面额,整整齐齐码在匣子里,很厚的一沓。
云秋她们忙着清点嫁妆,把晋阳公主孤零零地留在了原地。景曦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一张张数银票未免太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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