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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下贱

喜欢，喜欢是什么，十八岁的方棠没想过这个问题，挣扎在温饱间的岁月里，喜欢是个奢侈品，比橱窗里的草莓蛋糕还遥不可及。

可如果不是喜欢，他怎么会恋着白落言怀里这点温度，每次跟他在床上翻滚都要生要死，胸腔内的强烈悸动是怎么回事，每次等他回家的寂寞又要怎么排遣。

可能是跟他在床上太舒服了，让他产生了这样的错觉，他再穷也有一身骄傲，白落言让人揍他时毫不手软，对他的疼爱也像是镜花水月，他如果喜欢了他，他的骄傲就没有了，所谓的各取所需会变成他单方面的卑微乞讨，他只能苦苦暗恋，因为白落言不会为他这么个人停下脚步的，他在高高的天上，自己却是肮脏的淤泥，这么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第二天，方棠兴冲冲见了白老太爷，陪老太爷在花园里逛了一下午，又是剥虾又是听老太爷讲故事，老人上了年纪，嘴也碎，喜欢说些年轻时候的光辉历史，方棠也听得津津有味。

“小棠儿，这虾好吃吗？”老太爷笑呵呵地问。

方棠点头：“好吃，爷爷，我再剥给您。”

老太爷太慈祥了，方棠叫着叫着，真把他当了自己的爷爷，或许他拥有的亲情太少，总会轻易沉浸在片刻的温柔里，白老太爷是，白落言也是。

到了晚上，方棠挑了件好看的衣服穿上，他记着白落言说的，要带他去吃大餐，白落言没有食言，一回来就叫上了方棠，带着他去了酒吧。

酒吧包厢里聚满了人，男男女女，光鲜亮丽，白落言跟他们喝酒，又跟他们玩游戏，方棠没见过这样的场合，紧张得不敢说话，只紧紧贴在白落言身边。

有人注意到了他，打趣说：“这小男孩倒是乖巧，一步也离不开咱们二少。”

白落言笑着把方棠抱进怀里，吻着他的耳垂说：“床上可不乖巧，野得很，什么姿势都敢玩。”

方棠惊着了，下一刻，白落言堵住他的唇，搂着他，在众人面前肆无忌惮地亲吻。

那个时候的方棠脸皮薄，吻过之后，找了个机会就溜了出去，他嘴巴里还有烟草和酒精混合的味道，真是奇怪，白落言这么恶劣，竟也勾得他身体热了起来。

他要怎么解释白落言对他的种种行为，怎么解释自己对这个斯文败类莫名的依恋……喜欢，能不能别是喜欢，可若不喜欢，他怎么会这么疼，疼得一分一秒都无法忍受。

方棠蹲在角落里，手足无措像个孩子，直到另一个男子走过来喊他：“你怎么了，没事吧？”

方棠抬起头，看见来者陌生，摇了摇头说：“我没事，有点晕，蹲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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