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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地狱

老张抖了半天，身上忽然没了力气，他坐到椅子上，冷静了几分钟后，看着方棠，说：“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大少跟二少根本就是死对头，互相看不顺眼，为了当上位者，他们……”

老张扑上去，狠狠捂住方棠的嘴，喊：“好了，你直接说，是谁让你来打听消息的，你还想知道什么。”

方棠说：“没人叫我来，是我自己想知道，你放心，手机我关了，我身上你也可以检查，没有录音的东西，你之前跟我说的话，应该只说了一半，少爷的情感障碍症，其实和白家有关系吧，他活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不生病才怪了。”

“你真的不会说出去？”老张半信半疑，“真的不是……谁派你来的？”

“张叔，我们相处了五年，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我有多喜欢少爷，你也是知道的，我就是不懂，为什么少爷要和大少斗，你说大少在少爷回白家后，看他可怜，送了猫给他，这几年我也看在眼里，大少对少爷不错，可难道都是假的，一个人装，可以装一辈子？那也太可怕了。”

说话时，方棠一直看着老张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我想了解少爷的全部，才知道该怎么在他身边生存，你信吗，他们斗争，已经连我都利用上了，张叔，你就当可怜我，你真不愿意讲，我就直接去问少爷，问到令公子的事，你猜他会不会对我说实话？”

“够了，你小子，我一早该明白，你好的不学，尽把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学了，你不用威胁我，不就是想了解少爷和大少之间的事吗，成，我跟你说。”

老张去把大门反锁，又关好了窗，才放了心，视线也慢慢疲倦地落到了地板上，“我怎么跟你说呢，大少和二少，确实在外人看来，他们兄友弟恭，什么问题都没有，可是，白家的掌权者只能有一个，大少是白家正室的儿子，母家肖家在海外也有很高的地位，你觉得他会允许一个八岁才被接回白家，母亲只是个舞女的所谓的弟弟来压住他的位置，分夺他的财产吗？”

“他在外面生活了八年，干嘛突然把他接回来，有钱人不是最不缺外面的小孩吗，睡了舞女，还嫌弃别人了，怎么那么好笑。”方棠讽刺地说。

老张神色复杂，小声说：“就是因为肖家势力太大，一旦大少掌了权，等于白家的所有就成肖家的了，老爷要平衡这种关系，所以才带了二少回来，想给肖家和大少提个醒，他还有个儿子，还有个继承人，不是什么都是你肖家说了算，懂了吗？”

方棠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说：“老爷连亲生儿子都要防范？”

“当然。”老张沉重地说，“豪门间父子离心，兄弟离心的例子多了去了，抢女人，抢财产，抢继承权，白家也是一样的，有钱人家的小孩成熟得早，从小就被灌输了弱肉强食的概念，二少一接回来，就成了大少的威胁和目标，大少确实送了猫给二少，但那是个下马威，也是个血的警告。”

“什么意思？”忽然，方棠想到了什么，脸色变白：“那猫，是大少给了，又杀了？就为了警告少爷？”

“对，杀了，炖了，让不知情的二少吃了。”老张皱起眉，似乎不愿提到这段往事，“二少犯了病，大家都说是他自己把猫杀了，后来，我被派到了二少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实际上是为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二少很聪明，不吵不闹，什么都乖乖配合我，对那只猫，他也只字不提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来他什么都清楚。”

“他母亲呢？”方棠问，“少爷既然有母亲，怎么会流落到孤儿院的。”

老张看着他，冷冷地说：“他母亲养不起他，因为他母亲当年怀的是龙凤胎，除了二少，她还有个女儿，也许是对老爷有憎恨吧，也是为了保全自己，因为豪门间一旦找到了外面出生的小孩，留子去母，掩盖荒唐，是常事，他母亲丢掉了他，只把女儿带在身边，而二少被接回白家后，大少除了以猫警告他，还找到了他的母亲和妹妹。”

方棠有些吃惊，立刻问：“我从来没听少爷提过母亲和妹妹，她们就在白家吗？”

“不在，二少的母亲在国外的岛上疗养，妹妹……死了。”

“怎么死的。”

“小子，刚还夸你聪明，现在就傻了。”

方棠闭上眼，如鲠在喉。

好半天，他才开口：“一个女孩，能有什么威胁，为什么这么狠毒。”

“因为二少笑了。”老张缓慢地说，“二少见到母亲和妹妹第一眼，笑了，来白家那么久，他都没笑过，可是第二天，妹妹就在路上出了车祸，二少见到了她血肉模糊的尸体，那次犯病，他躺了一个月，后来，他母亲也被大少带到了海岛上，说是疗养，其实，也是一种软禁，有这么个人质在大少手里，二少对他，永远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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