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过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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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过度

方棠在监狱待了半个月。

这是最黑暗的日子,没有明天,没有终点,方棠差点以为,他要在监狱中过一辈子。

后来,他收到通知,警方证据不足,要放他出去。

方棠灰暗的眼底终于有了丝光亮。

半个月,他瘦了十五斤,算是彻底坏了身体,但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可怕的,暗无天日的生活早已摧残了方棠的意志力。

他踏着虚弱的脚步出了监狱的大门,冬天到了,他还穿着一件黑色的薄外套,整个人站在风中摇摇欲坠,像片荒草。

前方有辆熟悉的车子。

白落言点着烟,正在等他。

方棠呼吸一急,匆忙后退。

“小棠。”

见他出来,白落言轻唤他的名字,朝前走了几步,“小棠别怕,我来接你回家,都过去了。”

他向他伸出手。

方棠摇头。

他剩了一副骨头架子,已经不成人形,比白落言捡到他时更憔悴,更狼狈,他的衣角有被老鼠咬破的洞,手上有被烟蒂灼过的伤痕,脸上的伤虽然好了,可脸颊凹了进去,实在难看。

那双眼,也没了熠熠的光彩,看着他时,只有无边的冷漠和疏离。

白落言又喊了他声:“小棠,听话,过来。”

“我不回家,我没家了,你行行好,让我走。”

方棠环顾四周,趁着没人,他发力逃跑,可是没跑几步,人就不行了。

他瘫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张大嘴喘气,像条濒死的鱼。

白落言把他抱起来,径直往车里面走。

“白落言。”

进车之前,方棠沉沉地喊他。

白落言低头,只见方棠红着眼眶,已经泪流满面。

人瘦成了羽毛,怎么这点眼泪总是流不完。

白落言压下胸腔绵密的痛楚,说:“别说话,回家我找个医生给你看看。”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方棠的质问像把尖刀,刺向白落言的同时也狠狠挖掉了自己的肉,他恨得太深,又急喘着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白落言说:“你先休息,别太激动了。”

方棠哭着揪住他的衣领,说:“害庄舒羽的人是白军霆,你明明知道!宴会上的视频,其实是你的安排吧,你恨白军霆,也恨庄舒羽,可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说错,从头到尾,你就没爱过任何一个人,你也不爱庄舒羽,只要他妨碍到了你的计划,或是可以被你利用,你毫不犹豫就会把他抛出去,哪怕让他身败名裂!你就是这么一个可怕的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白落言!你醒醒吧!”

方棠撕心裂肺地喊,“抛弃你的人是你的母亲,害死小猫和你妹妹的人是白军霆!一面享受你的感情,一面又让你痛苦的人是庄舒羽,你可以尽情地报复他们,可我没有伤害你!你在乎的人和事都已经消失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我是个人,不想成为你们之间的牺牲品,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方棠一口气说完,人便脱了力,软在了白落言怀里。

白落言闭上眼,紧紧地抱着他,除了不停地喊着小棠,对他,他无能为力。

对方棠来说,监狱只是换了个地方。

他被白落言带回了白家,没收了手机,整日关在房间里,这一关,又是小半个月。

庄舒羽手术顺利,人醒了,只是腿废了一条,听说庄舒羽无法接受,闹了几次自杀,他母亲气不过,来白家要了好几次说法,可白军霆态度强硬,她惹不起,想揍方棠吧,在人被放出来,警方又公开表明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她再也占不了理,所以每次都扑了个空,气冲冲来,气冲冲走。

白泽对白落言把方棠又接回来这事倒不像之前那么强烈反对了,他身子一天天变差,很多事想开了,既然管不了,就由他去吧。

老张是唯一一个允许进入方棠房间的人,再回白家,方棠变了不少,不爱说话,也不再笑了,连平时最喜欢吃的甜点和鸡肉也是吃几口就要吐出来,老张心疼啊,抱了狗蛋过来陪着他,以前方棠奶奶过世,他也有一段这样不吃不喝的日子,就是狗蛋陪着他,他才慢慢恢复了笑容。

老张劝他:“小棠啊,想开点,你本来底子就差,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方棠说:“那就死吧,死了,我就解脱了。”

老张垂下了头。

他把桌上冷透的鸡汤端了出去,一会儿,宋医生又过来为方棠检查身体。

他吃了吐,吐了吃,像个失去了灵魂的空壳,没人来看他的时候,他就抱着狗蛋坐在窗边数雪花,小时候,他最怕下雪,一下雪,没有厚衣服穿,只能生生挨冻,现在,他也能坐在温室当中,学着那些诗人一样透过窗户看雪,看云,顺便也看看这个世界究竟何时才会毁灭。

一日,狗蛋大概着了凉,它发着高烧,吐了一地的黄水。

方棠慌了,在房间里大喊大叫,老张匆匆赶来,问他出了什么事。

“狗蛋病了,有没有宠物医生,叫医生过来啊!”

老张为难地说:“小棠,你先别急,二少说了,有事得先等他过来,他批准了,才可以……”

方棠不管:“他过来狗蛋就他妈死了,张叔,你最疼狗蛋了,你帮我喊个医生吧,我求求你了!”

老张是个心软的,看到方棠和狗蛋这样,他也不忍心,可白家除了方棠,没人养宠物,他下了楼,想去问问宋医生行不行,刚到大厅,就遇上了庄舒羽。

庄舒羽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上,车祸后,他人变得颓废了不少,没了骄傲和自信,每次难过的时候,就会避开外人的眼睛,偷偷来白家看看白落言。

他对白落言的情感是复杂的,有数不尽的歉意,也有对他袒护方棠的怨怪,可他心里也清楚,那日,他被车子撞倒,他立刻就明白了是谁要对他下手,但他说不出口,也没有证据,即便说出来了,也是自取灭亡,那个人能毁他一次,就能毁他第二次,他能活下来,已属万幸。

他母亲一口咬定事情就是方棠做的,不过因为白家有意包庇才被放了出来,庄舒羽也有刻意借这个机会把脏水干脆泼到方棠身上,起码,他还能少一个眼中钉,可庄父却说,白家不会为一个低贱的货色毁了白庄两家的情谊,也根本没有那个必要,既然放出来了,那就说明人真的是清白的。

庄母气得哭了两天,庄父还说,看到方棠的时刻,他也觉得很奇怪,可能那孩子和舒羽太像了,他说没有的时候,他下意识就信了。

听了这句话,庄舒羽简直恨不得把方棠活活剐了。

老张和庄舒羽打过招呼,准备走,却被庄舒羽喊住:“你急匆匆的,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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