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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无情

白落言静静地看他，果真一路无话。

怀中人的身子越来越冷，他就算脱下自己的外套把他裹住，也依然无法使他温暖起来。

仓库起火的刹那，浓烟飘出，白落言立刻失了理智，只顾冲到最里面，他有一个念头，他要找到方棠，以后，不再让他受一点点苦，遭一点点罪。

火光鲜红似血，勾起了他记忆中的部分黑暗，却又转瞬即逝，化成片片刀刃，切割着他的大脑。

然后，只剩一路恐慌。

他才发现，他这么害怕失去方棠。

胜过小猫，胜过妹妹，甚至是他的母亲。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变得更加茫然。

他不愿放手，不愿方棠从此与他毫无瓜葛，可另一面，他又明白，方棠想要的那种纯净无暇的情感，他给不了，也没有能力给。

在方棠面前，他的自信被瓦解，他不再坚定果决，认为可以把一切玩弄在股掌之间，因为方棠早已搅乱了他的决心，把他的人生变为了一团未知。

回到白家，白落言叫了宋医生过来给方棠检查身体。

医生还没进门，就被方棠喝退：“出去，我没病，不用治疗。”

白落言握住他的手，“小棠，听话。”

方棠讽刺地笑了。

“我为什么要听一个卑劣小人的话。”方棠压迫般盯着白落言的眼，“白落言，我问你，你同意我帮庄舒羽拍广告的时候，有想过，我会死吗？”

白落言说：“我一直派人暗中保护着你。”

“哦，你知道。”方棠弯着嘴角，“那你也知道，他扔我东西，找人绑架我吧，你也知道他出车祸是你大哥的手笔，可是为了你的复仇计划，为了成为白家的掌权人，你一次次把我抛出去，做挡箭牌，做你方便的棋子，甚至我的身份也是你的一张王牌，不，不，除此之外，你一定还有更多王牌，你掌握了很多证据，所以白军霆才会要我来对付你，而你，也要趁着结婚这个机会，彻底扳倒白军霆，白落言，你确实厉害，你快要成功了，我真心恭喜你。”

白落言沉默片刻，才说：“小棠，很多事我没法给你解释清楚，我希望你明白，我是迫不得已的，你再等等我，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了。”

方棠笑得落泪：“你以为老子还会相信你，你知道老子曾经多喜欢你，多感激你吗，可你白二少绝情又狠心，我的这点感激，早他妈被你践踏光了。”

白落言垂下眸，良久，才抬起来深深看他，“宝贝，我一定要结婚，我和白军霆已经撕破脸了，这是我对抗他的筹码，你也知道，家族之间，传承很重要。”

白落言伸出手，抚摸着方棠泛白的脸颊，说：“我的小棠虽然可爱，但在我父亲眼里，你始终没有太大的价值，我目前所要的东西，只有迟家能给我，可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你永远都是我的人。”

方棠眼皮微抖：“你凭什么确定，我会一直做你的人，我没价值，那你去找有价值的人，绑着老子干嘛，给你小孩当干爹吗？”

“小棠，我不能对你放手，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曾经被遗弃过，却又拼命活下来的人。”白落言说，“我们注定要绑在一起，你是我亲自挑的，我相信你扛得住痛苦。”

方棠忍住了挥拳揍他的冲动，只冷冷一笑，说：“老子现在才明白，你活得比老子可悲多了，因为你没有爱的能力，也没有善的概念，你只有随心所欲，自己的利益大过天，别的，全他妈是狗屁！什么白月光，什么永远都是你的人，算了吧，你的喜欢，早就不值钱了，老子也不稀罕了！你明知道你的不幸和我没有关系，明知道庄舒羽和我有深仇大恨，可你却冷眼旁观，是不是很爽，因为你是幕后大佬，老子能有今天，全他妈是你的杰作，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记着，从这一刻开始，我不爱你了，我恨你，恨你恨到骨头里，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哪怕你把我送回了庄家，要我认祖归宗，我也不会原谅你——”

白落言攥紧拳，猛地站了起来，眼底蕴含迫人的冷意。

方棠还在挑衅：“怎么，想打我，来啊，老子不怕你，你最好把老子打死，不打死，老子一辈子都看不起你！”

白落言呼吸加急。

这时候，老张端了药过来，一看白落言这个状态，马上反应过来他又犯病了，他赶紧把人拉出房间，拿了药喂白落言吃下。

窗外的雪下大了，老张看白落言穿得薄，进屋给他拿了件厚点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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