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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没有不开张的买卖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看着路予星那个小破摊，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东西，但也只是看看，连上来搭话的都没有。

路予星嚼着有些干的盔饼，被噎得大喝了一口茶：“没道理啊，这诊费也不过百文钱，比起祁老的天价不过是十分之一，怎么一个上门的都没有？”

苑云衫挑了挑眉没说话，旁边一个阿婆提着两副药和路予星的摊擦肩而过，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路予星：“长得齐齐整整的没想到是个傻的。”

路予星看了看自己平常稀松的装束，完全看不出自己哪里傻来：“那阿婆是在说我吗？”

苑云衫终于忍不下去了，“腾”地从长凳上站起来指着身后：“就是在说你，要有多傻的人才会把问诊摊子开到药房门口！”

路予星看了看身后枣红色描金的牌匾，以及那比自己的牌子苍劲有力的字体，不由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别的地方都没有位置了，就这里还有个一亩三分地。”

苑云衫坐回长凳上，唇上画的小胡子活灵活现：“我看我还是去当铺问问价，将嫁妆典当了吧。”

“不行。”路予星斩钉截铁道。

“我自己的嫁妆，为什么不行？”

路予星摇了摇头：“就是不行，你尚未嫁人，将来若是嫁人了没有嫁妆该多寒酸。”

“难道我还不敌那些嫁妆珍贵吗？”苑云衫愤愤道。

“那是两回事。”路予星抬头看了看日头已经偏向正中了，“看来今天又没戏了。”

连着三日，路予星的摊子一个问诊的都没来，反而有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凑过来问要不要算一卦。

在路予星婉拒三次后那道士才捋了捋胡子淡淡道：“千金散去还复来。”

路予星眼前一亮玉山：“作何解？”

“可惜，来去不由人啊。”道士摇了摇头走远了。

路予星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收拾着摊子：“看来我就和钱没有缘分。”

街上人开始变少，远处却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且慢！”

路予星抬眼看去，一个明晃晃的男子弯着腰走了过来。

那男子衣着华贵，长相也是有着世家公子哥的风范，白金色的披风用金色丝线绣着花纹，着实让路予星心中一动。

财运来了！

男子坐到路予星的摊前，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连个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漂亮哥哥，快救救……救救我。”

路予星看他情况不好也认真起来，抓起他的手腕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

路予星把了把脉，走到男子面前用手按压他的胃口：“这里疼吗？”

“是。”男子低下了头。

“都吃了什么东西？”

男子掰着手喃喃道：“米糕、合欢饼、红糖糍粑、果子露、酒酿圆子、甜豆花、酥米条……”

路予星看着他像报菜名一样念起来没完，皱着眉头打断：“停，别说了。”

路予星牵起男子的手将袖子褪上去，找准腕横纹上两寸的内关穴便按了上去。

“哎呦。”男子毫无防备叫了出来。

“忍一下，一会儿就好了。”路予星轻声对苑云衫道：“帮我去药铺拿些陈皮和山楂，让店家煎好拿过来。”

苑云衫二话不说就去了，路予星已经从内关穴转至胃部旁边腹部正中线上的中脘穴了。

“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男子笑了笑。

路予星看着这个二十上下的男子，神态语气却像个十岁小儿一般，心下有些疑惑：“看你穿的非富即贵的，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跑，也不带个下人？”

“不带他们玩，他们总是不让我做这个，不让我做那个，好烦。”那男子皱了皱眉又疏解开，“漂亮哥哥是大好人，和他们不一样。”

路予星纠正道：“我是医者，是大夫。”

“好，漂亮大夫。”男子笑道。

路予星闭上了嘴，说多错多。

苑云衫将煎好的陈皮山楂端了过来，路予星递给男子：“你就是吃得太多了不消化，慢慢喝，小心烫。”

男子一点一点喝着汤，眼睛却一直望着路予星，时不时眨巴两下。

苑云衫问道：“你为何盯着他看？”

“好看。”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流出出真诚。

路予星无奈地扶住额头，任由苑云衫笑着。

那男子将碗往桌子上一放，从怀中摸出十两银子放到桌上：“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路予星拒绝道：“用不了那么多，一百文就行。”

男子在怀里摸了摸，最少就是十两一锭的银子，剩下的都是大数额的银票了：“我没有一百文。”

人比人气死人啊，路予星暗暗咬牙。

路予星这才是三天来开的第一张买卖，手里也没有零钱，只能将十两银子塞回去那人手里：“那就先欠着吧，等你有零钱了再还我。”

“我叫子茗，你们叫什么？”

“路予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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