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缘分

“你没事吧…”夏楠被服务员告知祁途身体不适后便追了出来，结果在出了鄱阳楼不到十米的长凳上找到了他。

“有事。”祁途撑着脸，“我刚才吐了别人一身，你上去帮我问问是谁，顺便要个联系方式。”

“你一个人能行吗？”夏楠的手心覆住祁途的背，祁途有些僵滞。

“你先去帮我问问吧。”祁途已经吐空了，但是喉道因为收缩还有些哽塞，说话的声音有些变调。

“我外套给你，你在这等着。”

“嗯。”冷风浇灌之后，祁途的思绪清晰了不少，脑中的负面内容也被压了下去。

祁途看向自己还带着颤的五指指尖，刚才抓着别人衣服时明显感觉到了对方坚实的腹肌，仔细回忆之后祁途想起来，那个人很高，非常高，下颚线很漂亮，非常漂亮。

毕竟他和受害者悬殊的身高差，也只够祁途观赏到唇部以下的内容。

若非胃酸还在闹腾，口中仍有不适，否则祁途真想舔一口自己的指尖，似乎隔着衣衫铺触碰到的那具身体非常诱人。

没多久夏楠就带着一脸火气出来了：“什么玩意儿。”

听到声音，祁途望了过去。

“你知道你吐谁身上了吗？”夏楠挨着祁途边上坐下。

见夏楠是这个急躁的态度，祁途反而好奇了：“谁？”

“二十二！”

呵呵，二十二。

祁途笑了。

竟然是他。

余锐的篮球服上写着数字二十二，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意思。

二十二还有一个由来，起源于校男篮集训时的大澡堂事件，“脱颖而出”的余锐从此被冠上二十二的名号。

前者是个号码，后者是个距离，总而言之，祁途有些期待。

“他怎么说？”祁途压着上翘的唇角相问，“生气了？”

“你把人吐成那样，不生气才奇怪吧。”说着，夏楠摸出身后提着的塑料袋，“他说衣服不要了，随你怎么处理，不用道歉，也不需要你赔偿。”

祁途撑着脸：“哦？听上去，他好像人还不错。”

“不错？你是没看到他那张脸吧，都快拽上天了，真不知道会打个篮球而已，装什么装。要不是今天你理亏，我非得骂回去不可。”

祁途大概能猜到余锐那张脸是什么样子才会把夏楠气成这样，不过，不重要了。

“给我吧。”

“什么？”

“他的衣服。”祁途指着装着脏衣服的塑料袋，“拿给我。”

“不直接扔了？管他是不是LV的毛衣，他既然这么拽，咱直接给他扔了啊。”

祁途听出来了，原来夏楠不光是为了余锐的态度生气，还带着明显的仇富的心理。

“拿给我就是了。”祁途不愿多说，几个字堵住了夏楠的抱怨。

鄱阳楼的红色塑料袋被提在祁途提在手上，两者风格一点都不搭，塑料袋喜庆，而祁途寡淡，怎么都不是一个画风。

夏楠带着不悦看向祁途：“真不丢？”

祁途微不可见地笑说：“LV呢，丢不得。”

再说了，余锐不是说了么，随便怎么处理，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赔偿。既然如此……

“走了。”

“诶，等等，不上去吃饭了？”

“你们吃吧，晚餐的钱转你微信了。”祁途转身朝着街道上走，路灯的光芒从祁途抬起挥手的指背中断断续续透出，斑驳灵动。

夏楠低头去翻微信：“祁途！”

等再抬头的时候，人已经钻进了出租车。

“LV啊……”祁途看向一旁的红色塑料袋，“不错。”

向来洁癖的祁途不可能回收这些脏物，但是这次情况不一样，因为这是余锐的衣服，祁途还指望着这件衣服推动后面的故事呢。

“真想看看他被吓到的表情。”祁途将脸朝向窗外，目的地是附近的一家酒店，在新宿舍分下来之前，只能暂住在酒店，理由很简单，和之前舍友们的友情游戏他已经腻了，他一天都不想多待。

到了酒店祁途直接将塑料袋交给客房部的阿姨清洗，还特地备注：需要手洗，不可机洗，费用可以加。

祁途去卫生间将自己的手反复洗了两遍，连指甲缝都认真清洁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掏出手机对备注为小航的名字发送了一条新消息：

【明天晚上7点去你家可以吗？】

小航的消息回得很快：【可以，不过老师你之前不是拒绝登门上课吗？】

【我改变主意了。】

【好，那老师明晚7点见。】

祁途从包中翻出一包消毒纸巾，擦拭完自己的手和手机，才伸手去拿干净衣服进卫生间洗澡，同样的，卫生间内必须触碰的地方都被他用消毒湿巾涂抹一遍。

就连被窝也不例外，他会使用消毒喷雾进行里外灭菌除毒，之后才裹着贴身衣物躺进去。

虽然胃是空的，但祁途的心却很满，一切冗长乏味的生活终于要出现激荡的冲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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