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人版换头玩偶

希维安在心底倒抽一口凉气，塞西尔家族作为王城中最古老的一支，家族图书馆里的资料应当是最可靠的。

但他根本没有看见过这一段记载！

果然闯荡大陆的人能得知更多的秘密，不能太相信的知识啊。

希维安将重点放在了克里曼斯的前半句话上，所谓的“有偿”究竟需要他付出什么，如果可以的话，希维安很想假装自己并没有听到过那则消息。

但很显然，没有人能在克里曼斯面前赖账，希维安权衡了一下，主动开口说道：“代价是什么？”

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条消息的价值跟他一路过来透露的情报差不多相等，克里曼斯也没有提醒他的好心，冷静地说道：“用你的天赋隔绝污染。”

他怎么会知道我有魔法天赋？

希维安在诧异中下意识地想要抬头望向克里曼斯，可惜还没有付诸行动，头顶猛地传来一股巨力，令他完全动弹不得，克里曼斯冷声道：“别磨磨蹭蹭的，快点。”

在没有能力反抗的时候，顺从是最好的选择，希维安犹豫了一下，抽出一截匕首，指腹飞快地划过，抬手握住胸口的吊坠，吟诵起晦涩的句子，深红的光芒一点一滴地自吊坠上蔓延出来，以缓慢的速度包裹住他们的身躯。

神殿里重新响起了女人的笑声，比开始的时候尖锐了许多，克里曼斯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不远处属于天蝎的躯体竟然一点点从地上爬了起来！

希维安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咬咬牙，又从伤口中挤出了些血液，吟诵的速度加快了些许，这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许多，深红逐渐蔓延，漫过了他们的脖颈。

速度还是太慢了，希维安有些焦急，他现在顶多算是一个半只脚踏入这一行的普通人，几乎所有的能力都要依靠这枚吊坠进行，无头尸体已经转过身，以某种僵硬的姿态朝着他们走过来，余光中克里斯曼已经举起了左轮手枪，扣着扳机的手指微微发力，没有一丝颤抖。

就在他即将要开枪的那一刻，耳边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嗡鸣，女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希维安喘了口气，保护魔咒完成了。

如果我已经成功觉醒了魔法血脉，这个咒语甚至不用念出来就能生效。

希维安扯了扯嘴角，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进入这座遗迹的原因，他终于敢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诡异地站立在面前不远处的无头尸体，希维安忍不住闭了闭眼。

那具尸体脖子上的伤口很整齐，诡异的是没有流出一滴鲜血，只有一个平整的鲜红切面，露出惨白色的颈椎骨，有点像被切开的大棒骨，保护魔咒的效果令她失去了目标的位置，只能茫然地呆滞在原地。

“这就是没有脑袋的坏处吧......”

希维安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开始习惯这种奇怪恐怖的场景了，他侧过头，看见克里曼斯平静的目光直接越过了天蝎，落在了神殿深处——

那里有一个跪坐着的身影，正是最先进入神殿的命运，他低着头，背影看起来十分虔诚，希维安又看了一眼克里曼斯，对方的视线明显落在了命运头顶上的位置，他这才敢抬起头，试图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正如命运所说的那样，神殿里供奉的是一个女人的尸体，巨大的倒十字架直接从穹顶垂了下来，她双手和双脚分别被钉在一起，呈现出一副被吊在倒十字上的姿态，她的脸上长了四对眼睛，如果忽略那些眼睛的话，甚至能称得上清秀柔美。

希维安轻轻地吸了口气，阴冷的风吹过背后，令他汗毛倒竖。

——那些眼睛正幽幽地凝视着门口的闯入者。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他压低嗓音问道。

克里曼斯早就见怪不怪了，简短利落地回道：“知道。”

怎么什么都知道，希维安有点惊讶，他还想问问关于这个明显是跟邪神有关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但克里曼斯肯定不会提供无偿的帮助，他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探究欲。

“她没有生命特征。”希维安观察了一会，谨慎地下了结论，“但天蝎和命运是怎么死的？”

克里曼斯往前走了两步，平静地看了希维安一眼：“他们被污染了。”

这句话说了跟没说似的，希维安腹诽了一句，迅速地掌握到了一点关键：“上个纪元的精灵没有光明跟黑暗的区别，是和她有关吗？”

克里曼斯没有否认，他在命运身后不远处果断地停下，希维安跟了过去，耳边又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笑声。

“外面的光线应该是精灵的遗产，能够抵抗污染。”希维安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经历，命运的不对劲就是在踏进神殿阴影里的一瞬间产生的。

......那如果天黑了呢？

希维安想到这，眼皮一跳，克里曼斯微仰着头，和那具尸体对视了一会，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说：“当了那么多年女人，总该知道人偶吧。”

希维安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克里曼斯说的是什么人偶，能够换衣服，甚至可以更换不同头颅的人偶一直是王城贵族少女们喜爱的玩具，他忍不住看了眼乖顺地跪在地上的命运，试探地开口问道：“那个邪神喜欢把真人变成玩偶？”

“或许只是喜欢给真人交换一下身体的一些部分，”克里曼斯收回了目光，他不再往前走，而是转身离开，“比如，把你的手换到我身上。”

真是个贴切的比喻，希维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不用克里曼斯提醒他也发现了，那具被吊起的尸体明显是由许多块不同的部分拼接起来的，左手的肤色明显要比另一边黑一点。

也不知道这个邪神挑选躯体的标准是什么。

“这里没有什么收获，走吧。”

克里曼斯没有回头，希维安转过身前最后看了眼命运，皱了皱眉，跟在克里曼斯的身后出了神殿，外面的天色不知道为什么变暗了点，希维安还没开口，就听见克里曼斯说道：“天黑之前必须出去。”

希维安点点头，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时重新被笼罩在温暖的光线中，他们谨慎地穿过了破败的遗迹，那些光越来越灼热，在希维安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的时候，克里曼斯在一座较为完整的宫殿前停下了脚步。

殿门顶端镶嵌了一颗巨大的金色宝石，似乎所有的光源都是从这里来的。

“给我光明精灵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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