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是另外的价钱

冒险家中的大部分人除了探索遗迹，接受委托外，最大的爱好无非两种：金钱，还有女人。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冒险家性向特殊，但利益永远是最好的诱饵。

此时正好是中午，晚上行动的家伙这个时间也回到了克鲁姆，而夜生活丰富的那些差不多也起床了，整座冒险家小镇重新恢复了繁荣茂盛的场景，冒险家酒馆从来不会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此时虽然整个空间都寂静无声，但还是不断有人沉默地走进来坐下，点上一份午餐，视线落在了最里面的吧台上。

希维安将盘子里的烤肉切成小块，浓重的椒香和烟熏味在入口的瞬间爆开，他不由得满足地眯了眯眼。

这是离开王城后最好吃的一餐，希维安满意地想道，十五便士的烤肉着实划算。

他矜持地放下餐具，转头看向克里曼斯，状似随意地说道：“王庭里有些什么？”

克里曼斯刚才点了杯克鲁姆最出名的啤酒，听见他的问题时稍稍侧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一些塌掉的建筑，还有精灵留下来的垃圾，历史学家应该会很喜欢。”

克里曼斯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液，喉结上下滚动着，希维安耐心地等待他将杯子放下，才继续说道：“我不太相信，精灵留下的东西，怎么算都不会是垃圾。”

他说着，眼神隐晦地投向门外，听到消息赶过来的人很多，但都不是道尔顿。

还算是有脑子，希维安思索道。

“我可以把你丢进去自己看看。”克里曼斯露出一个笑容，“你的报酬已经付过了。”

放屁，我连垃圾长什么样子都没见着！

希维安仍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将餐盘往旁边推了点，接着侧过身，手肘支撑在桌上，托着脸对克里曼斯眨眨眼：“我也能再付出一点别的东西来换取一些垃圾。”

克里曼斯兴致缺缺地用眼神扫过希维安的胸口：“我不喜欢未成年。”

美貌女郎的笑容明显僵硬了一下，希维安下意识地拢了拢斗篷，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笑容：“男人们总是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裹胸。”

他暧昧地顿了顿，接着轻声说道：“我、很、大。”

克里曼斯终于抬起眼，却不是看向故作风情的希维安，而是直直地落向门口，希维安眉梢微微一动，惋惜地叹道：“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吧。”

他神色自然地转过身，一个穿着深紫色古典长袍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拿着绅士们喜爱的手杖，显得不论不类。

道尔顿居然真的过来了，希维安有点讶异，他昨晚才被克里曼斯狠狠揍了一顿，现在脸上居然连道伤痕都没有？

拥有强大恢复能力的魔法生物只有那么几种，眼睛会在夜里发光的......不会是恶魔属的吧？

希维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嘴角依然沁着一抹笑意，就好像不认识道尔顿这号人似的，穿着古典长袍的男人在他身旁坐下，手杖搁置在台边，是个能够在第一时间拿起来的位置，他敲了下桌子，对希维安说道：“塞西尔小姐。”

道尔顿的长相很温和，希维安突然生出了一丝古怪的亲近欲望，他心头一凛，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戒备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曾经有幸在神诞日庆典上见到过一次王城蔷薇，”道尔顿脸上浮起一抹标准的社交笑容，“您的美貌令人过目不忘。”

奇怪，他是没有认出我吗？希维安有点疑惑，接着又想起自己在遗迹外的时候一直有好好披着斗篷，况且他现在还刻意捏着嗓子在说话。

希维安故作了然地点点头，笑容一收，冷声道：“很少有冒险家进过王城，你也是来拿我的脑袋的吗？”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扫过一旁的克里曼斯，男人对此刻发生的一切恍若未闻，只是垂着眼喝着那杯不剩多少的啤酒。

道尔顿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笑容扩大了点，说道：“我并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想跟您做一笔交易。”

希维安仍然戒备地看向他：“我没有什么交易好做的。”

“嘘——不用那么紧张，”道尔顿黏在他身上的目光好似一条滑腻恶心的蛇，“我只是想要进入遗迹的方法。”

希维安忍住了往旁边挪动的想法，看了眼放下酒杯的克里曼斯，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是我已经卖给别人了，这种东西从来不能卖给两个人。”

非常不对劲，就我昨晚做的那些事，道尔顿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开门的人就是我？消息是卖给克里曼斯的，又不是卖给那个菜鸟笨蛋的。

希维安忍不住摸了摸别在腰间的匕首，道尔顿究竟要做什么?

克里曼斯始终没有说话，道尔顿的目光一直落在对方身上，他虽然有自信跟克里曼斯一搏，但尘埃落定前，猎人和猎物从来都是无法确定的。

“其实我知道一点，进入遗迹需要特定的魔法生物血脉吧。”道尔顿自信地笑了笑，“让我猜猜，是精灵的？”

昨晚那个开门的蠢货念的就是精灵语，那是个精灵混血吧？真是少见，也不知道克里曼斯从哪里找来的。

道尔顿脑海里飞快地闪过许多念头，他大半的注意力都在克里曼斯身上，并没有发现希维安某一瞬间有点古怪的神情。

某种意义上来讲道尔顿也猜对了......希维安不免觉得好笑，难怪他没有怀疑那个开门的人是我，众所周知，塞西尔家族并没有传承魔法血脉。

或许还多亏了那么多年的女装，道尔顿做梦都想不到传闻里的花瓶贵族小姐其实是个男的，还会魔法。

希维安弯着眼想道，身后传来克里曼斯起身的声音，他转过头时恰好看见对方抬手按在帽顶，冷淡地对他说道：“你要的东西我可以一百镑卖给你。”

希维安一时间难以分辨他是在演戏还是说真的，但还是露出惊喜的眼神，矜持地点点头：“很合理的价格，但我需要先确定你拿到了那件东西。”

道尔顿的声音适时插了进来：“克里曼斯向来喜欢骗人，一百镑的东西他压根不会看一眼。”

前一句话可以先打个问号，后面一句八成是真的。

希维安腹诽道，重新看向道尔顿，歉意地点点头：“我相信克里曼斯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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