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被临时征用了

刻有阳光和十字架的徽章被搁置在桌上，希维安睁开眼，对克里曼斯摇摇头。

“联系不上别的代行者。”他拧着眉思索，“按照我们走路的速度来看，这里距离恩斯并不远，而在昨天上午的时候，我还收到了艾琳娜首席的消息。”

克里曼斯端正地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淡声道：“试着直接联系艾琳娜。”

希维安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说道：“如果我能直接联系她，早就这么做了，我只是一个见习代行者。”

克里曼斯呵了声：“你的智商借给那个吟游诗人了吗？每座教堂都有能够互相传送的光明法阵，也有互相联系的办法。”

“我们刚刚就试过了，传送类的魔法和符咒这里完全不能使用，你也不能指望一百年前的教堂能联系到现在的艾琳娜首席，”希维安的手掌高高扬起，最后只敢轻飘飘地落回桌上，“一百年前说不定还没有艾琳娜这个人。”

“你太小看一座教堂的暗部首席了，”克里曼斯收回威胁的眼神，拿过那枚徽章，“没在代行者里混上一百五十年，根本坐不上那个位置。”

这听起来也太惨了点，希维安忍不住回想起艾琳娜那张年轻的脸，谁会相信那居然是位说不定已经两百岁的成熟女士。

“但——”希维安的直觉在预警，“那座教堂有很大的问题。”

克里曼斯一点也不意外地看向他，希维安顿了顿，接着解释道：“我们看过两次公告栏，但从没有想起过进到教堂里看看，这是不合理的。”

那枚徽章在克里曼斯手里跳跃旋转，最后精准地落在了希维安手里，克里曼斯看了眼窗户，有只乌鸦歪着脑袋停栖在那，像是在观察屋里的人。

“如果我们现在去教堂，会发生什么？”他眯着眼与那只乌鸦对视了会，重新看向希维安，缓慢地露出一个笑容。

“我们能成功进去吗？”

希维安也像是不经意般看了眼窗外的阳光，说道：“你早就发现了。”

他的语气笃定，顺手将徽章揣回口袋里，托着腮神色忧愁：“肯定进不去，况且就算我们进去了，说不定也出不来。”

“唉——”金发美人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只能一起被困死在这座小镇里了。”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藏着生机，”克里曼斯的笑容有点疯，“三百五十镑先生，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带着你去教堂转一圈。”

希维安条件反射般跳了起来远离克里曼斯，他观察了一会克里曼斯的神情，愤怒且无奈地攥紧了拳头：“好吧——好吧，如果你下定了决心，我也只能照你说的做。”

“谁叫我打不过你呢。”

他说完，隐忍地闭上双眼，胸膛用力地起伏着，窗外的乌鸦歪了歪脑袋，漆黑的瞳仁里没有一丝光亮，它用喙理了理身上的羽毛，翅膀在阳光下舒展，自在地飞向教堂的尖顶。

被窥探的感觉消失了。

希维安重复确认了几遍，终于睁开眼，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克里曼斯长腿舒展着踩在桌脚边，收敛了笑容。

“开始吧。”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片刻着群蛇的黑色金属片放在了桌上，希维安的指尖显出一丝微弱的暗蓝色光芒，迅速地按在了金属片上。

“神的眷者，黑暗阴影里的秩序之蛇，代行者艾琳娜，我在此呼唤您。”

墨绿色的光华自金属片上无声荡漾开，空气中产生了奇妙的波动，一道虚拟的人影飞快地被勾勒出来，变成一个长满蛇发的女人侧脸图腾，冰冷疑惑的声音从那里传出来：

“克里曼斯？发生什么事情了？”

希维安用柔美慌张的女声回道：“艾琳娜首席，是我，希维安，我们行到了不可知的危险中。”

艾琳娜短暂地沉默，接着问道：“是克里曼斯的意思？”

希维安短促地嗯了声：“他被不明的力量影响，差点沉睡不醒。”

他说着，有点心虚地看向神志清醒的克里曼斯，对方颇为冷淡地笑了笑，手抚过左轮冰凉的枪身。

我总觉得他是在威胁我......希维安腹诽了句，收回了视线。

艾琳娜的声音陡然严肃了许多，问道：“我无法确切地定位到你们的位置，有具体的地名吗？”

希维安吸了口气，嗓音干涩：“是一个叫做弗格的小镇。”

“稍等一下。”图腾的另一边安静了许久，艾琳娜冷淡的语句听起来很凝重，“从没有过关于弗格的记载。”

“这里的教堂公告栏停在了1325年。”希维安低声补充道，和始终保持沉默的克里曼斯对视了一眼，“我们无法通过任何方式离开，并且没有办法进入教堂内部。”

艾琳娜问道：“为什么进不去？”

“接近教堂范围内会短暂遗忘【进入教堂】这个念头。”

“我知道了，”艾琳娜简短地应道，“我会想办法确定你们的位置，一定要把这枚符咒随身携带。”

希维安欣喜地嗯了声，对艾琳娜表示了诚挚的感激，暗绿色的图腾在空中消散，如潮水般涌回了金属片的内部。

“你居然能拥有艾琳娜首席的私人联络方式。”他将金属片推回给克里曼斯，神情古怪。

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神秘故事，比如年长者的宠爱什么的，希维安被自己的想法稍微震撼了一下。

克里曼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收回你乱七八糟的想法。”

希维安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迅速收敛了发散的思维，并转移了这个危险的话题：“那些乌鸦的落脚点就在教堂内部。”

这是他早晨在告示栏前发现的，鸦群零零散散地自黑色的高墙后飞出，而在外面盘旋的乌鸦最后的目的地也是教堂。

克里曼斯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我有办法暂时屏蔽那里的遗忘效果。”

“棒极了，”希维安扬起了习惯性的微笑，“你简直是个万能百宝箱，冒险家先生，我对你更加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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