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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诈骗犯

金属撞击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过于突兀，克里曼斯很明显地吸了口气，压抑的，眼里压着莫名的情绪。

“临死前，”他缓慢地重复了一遍，“而你完全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艾琳娜同样神色凝重，她惊疑不定地站起身，来回踱步：“她表现得一直都很正常，感觉到失控征兆的时候会立刻求助……不对，满月的时候她并没有——”

她说到这，话语戛然而止，某个可能性迅速地占据了所有的思绪，艾琳娜侧过头，克里曼斯正好在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她。

“是没有失控，还是没有告诉你？”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满月对于希维安的感召本就强烈，怎么可能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克里曼斯压抑地吸了口气，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疼。

如此拙劣的手法！而艾琳娜甚至完全没有在意过，甚至默认了希维安很正常，他一时间居然气得想笑，眼神锐利地落在了壁炉中燃烧的幽蓝火焰上。

“他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是你们随便看管就可以的重要线索，”克里曼斯的手重新摸上了冰凉的枪械，神色沉郁，“这让我怀疑你们是否能保障他的安全。”

“礼拜日的时候，我会跟她谈谈，”艾琳娜的脸上浮现出点无奈，“但希维安不愿意说的事情，大概不会有结果。”

克里曼斯却像是早就有了对策，不紧不慢地接道：“我有办法，给我十分钟跟他单独相处。”

这将是一个欺诈希维安的极佳机会，那个满嘴谎话的家伙只能用同样的方法对待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艾琳娜犹豫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这个要求的可行性。

“放心，”克里曼斯哼笑了声，“虽然你不会愿意听到这个事实，但她信任我多过你们。”

准确的说，是幻境中的我。

当然，克里曼斯并不会告诉艾琳娜这件事，他是彻头彻尾的自私利己者，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再次得到希维安，得到一个困扰他很久的答案。

……

希维安忍不住在古怪的气氛中咳了声，阿尔伯特坐在长桌的对面，他们隔着烛台和水晶装饰品沉默地对视着，小羊排在冷风中迅速变凉。

“生病了就该多穿点，”阿尔伯特率先打破了这种古怪的气氛，“还没到换季的时候。”

直觉告诉希维安对方原本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但他还是心照不宣地结果了这个话题，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其他人可巴不得把自己冻成这样，我亲爱的哥哥，或许你该多关注一下除了政治以外的内容。”

“时尚潮流永远不是我该关注的事情，”阿尔伯特面无表情地跟他陈述某个事实，“如果你不想看见一个月后新的律令开始制裁女性花销的话，最好打住这个话题。”

事实上，我巴不得赶紧出现这种律令，希维安忍不住腹诽了句，光是穿着裙子就能压死人，更不用说加上各种珠宝和首饰了。

但他只能做出虚伪的后怕，做作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故意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的教母……为什么会突然来庄园看望我？”

“我怎么会知道她的想法，”餐具被阿尔伯特轻轻放在了盘子中，“神的眷者不是我们能窥探的。”

希维安却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原来是这样，”他虔诚地在胸口点出圣徽的形状，“全知全能的主，感恩您的庇佑，我将永远虔诚信奉您。”

重点在于后半句，希维安的余光扫过身边沉默站立的侍者，终于在好一会后睁开了眼。

“明天就是礼拜日，”阿尔伯特平静地转告了他这个消息，“所有的贵族都得前往教堂，没有人能例外，你可以到那时候再向主诉说你的虔诚。”

虔诚？希维安忍不住想笑，万一神的目光投到他的身上，大概会立马降下圣光为世界清扫污秽，他对于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明确。

嗯，我才不是狂信徒，我只是个随大众的庸俗者。

阿尔伯特微微点了下头，又告诉他：“我最近都不会在家，父亲跟格雷戈里会在十点后回家。”

希维安抬起头，看见了他眼中暗含的警告。

“天气还很冷，”阿尔伯特用方巾仔细地擦拭着手指，眼神淡薄，“睡前记得关好窗户。”

当然，还需要关好门。

希维安在心底补充完他未尽的话语，放在以前，塞西尔伯爵跟格雷戈里的确能给他带来许多的麻烦，但现在——

他面洽压住了轻松上翘的嘴角想，现在他们对我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心底淌过了久违的暖意，希维安又敏锐地感觉到了点不对劲，这次回来后见到的阿尔伯特像是变了个人，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产生了点荒谬的失控和错漏感，像是回到了短暂的童年时期。

嗯，说不定是我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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