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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漏了谁

年迈的男仆拉开沉重的大门，希维安顺着透着光的方向看去，阿尔伯特的身影安静地坐在餐桌旁，同样在看着这边。

“晚上好，”希维安有些讪讪地站在原地，“我亲爱的哥哥，你是在等我回家吗？”

阿尔伯特的视线在他下意识去扯领口的手指上停留了会，板着脸说：“我并不想在明天的时候听到一些，丑闻。”

希维安只能心虚地对着他微笑：“我只是在跟教母一起聊天，哥哥，教堂哪里会出现什么丑闻。”

阿尔伯特直直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最后敲了敲桌面，很明显地呼了口气，道：“你说是就是吧。”

他抬了抬手，就有男仆将门重新关上，窗外是高悬的红月跟神迹之城的光柱，希维安本能地往那边看了好几眼。

嗯，说起来，又快要到满月的日子了。

“王城最近不太平，”阿尔伯特突然说道，“原本跟奥利伯德公爵的联姻被定在了三月，不过很可惜，父亲现在觉得奥利伯德不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知道，”希维安迅速收敛了思绪回答道，“或许，我能知道父亲现在想把我卖给谁吗？”

阿尔伯特始终用某种打量的目光看着他，语速放得很慢：“塞西尔家族被老贵族们叫做‘贪婪的食人花’，父亲作为家族的掌舵者……同样很好地继承了外界对塞西尔家族的评价。”

他贪得无厌，想要全部，希维安迅速地在心底为阿尔伯特翻译了一下这句话。

“但我不明白，”他有点疑惑地皱着眉，“应该不会有哪个家族愿意得罪奥利伯德。”

阿尔伯特却意味不明地看向窗外，夜色静谧冰冷，他的声音也像是掺杂了深夜的冷风：“你身后站着一位神眷者，希维安，你说，王室跟教会的关系怎么样？”

希维安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一漏，又迅速地收敛了所有的思绪，让自己的表情变成最自然懵懂的状态，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提着自己的裙摆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听说过相关的消息。”

阿尔伯特没有再看他，光影替他隐藏了大部分的表情，希维安站在餐桌前，忍不住皱了皱眉。

年轻的国王的确一直都没有确定王后的人选，在大弥撒的时候格雷戈里也说过类似的话，并不能排除这也是那个老家伙的意思。

希维尔想着，嘴角微动，收敛住了有些讽刺的表情。

总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王室跟教会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差，天上的那位不会让这世间存在两个王，而王室绝对不可能再甘心回到神迹之城做一个平平无奇的祭司家族。

总之，这是无解的。

“哥哥？”他试探着开口，“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或者说是很不对劲，阿尔伯特很少有如此为难的时候，他一向是个果决的人，而此刻他只是沉默地坐在桌边，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嗯，或许是从国王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希维安这么想着，忍不住抬了抬因为长时间穿着高跟而变得酸痛的小腿。

“回去好好想想吧，”他最后听见阿尔伯特这么说，“睡前记得关好门窗，别着凉了。”

……

房间里不知道被谁打开了灯光，壁炉很温暖地燃烧着，希维安踢掉高跟解开丝带，一时有些无语。

“我不明白，”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抱怨，“休伯特亲王居然不会给你设定门禁时间，还是亲王家已经穷到没办法给你这个继承人提供一个温暖的壁炉？”

那道熟悉的身影便在窗边浮现出来，克里曼斯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坐在凸肚窗的平台上很沉静地跟他对视着，坦然到像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样。

看样子像是短暂地离开过，又重新潜入了塞西尔家族的府邸。

“他并不能关住我，”克里曼斯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而且，我的房间里现在还住着另一个人。”

这绝对是威胁，希维安忍不住在心底吐槽，明明在马车上告别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总之，我现在要睡觉了，”他顺手锁好门跳上了床，将自己埋进了柔软的被子里，“劳驾您从哪里来的就回到那里去。”

“不行，”克里曼斯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具体的想法，“我是来追债的。”

“是指一千镑的短刀还是被你弄丢的金库钥匙？”希维安的声音闷闷地传进他耳里，“克里曼斯，你要是敢说出口，我会立刻马上把你从窗户丢出去。”

克里曼斯似乎是笑了声，很模糊地透进被子里，紧接着希维安就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往下陷了一块，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脚踝，说：

“海间旅馆一晚的房费均价是二十便士，希维安，你有算过一共欠了我多少钱么？”

这绝对就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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