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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举动, 其实很常见,不光内八旗出生的包衣,那些自认高高在上高人一等, 出生满洲著姓大族的八旗贵族们, 哪家不是卯足了劲儿,暗中培养他们认定有大造化的姑奶奶。
只不过他们做得更加明目张胆而已, 不像内八旗,基本上都是皇家的奴才, 有些算计必须得藏着掖着。
康熙打定主意,要玩一手萝莉养成。这不,确定心思后,当天就吩咐梁九功一声,将颜盈从茶水间调出来, 专门贴身伺候他的饮食起居。
颜盈就很烦, 她不太会泡茶, 可更加不会伺候人。
这世在乌雅家当姑娘, 虽是庶出, 嫡母郭氏不好相与却情有可原,而且因为生就一副好相貌的缘故, 被乌雅老太太和生父捧在手心里,根本没受过什么委屈。
家中有资产,又有官职在身的内八旗包衣奴才,别看低八旗旗人一等,其实日子不知道比一些空有满洲著姓大族的八旗人家好到哪儿去了。乌雅·威武家的姑娘,不论嫡庶身边都有丫鬟婆子伺候。
颜盈平日里除了学规矩外,平日里就混吃等死,连穿衣服洗漱都有丫鬟婆子搭手。以至于第三天上手伺候康熙洗漱, 差点拿毛巾糊在康熙那张麻子脸上。
又是手忙脚乱,差点将龙裤当成上衣给康熙挂脖子上。
康熙哭笑不得,一对上颜盈那双顿时充满了水分,显得雾蒙蒙一片的狐狸招子,却什么火儿都没了。
康熙摆摆手,让颜盈退到一边。
颜盈乖巧应是,退到一边后,自有专门伺候日常穿戴、梳洗的宫女鱼贯上前,洁面的洁面,递漱口水的递漱口水,更有宫女依次捧着明黄衣物,只需康熙张开双手,就有手巧的宫女上前,快速的为康熙穿戴好。
过了一会儿,早膳呈了上来,有三十六样,算是比较简单的。
康熙每样用了三口,剩余的都依次陆陆续续的撤下,分给养心殿伺候的宫女太监。
颜盈倒是有幸与康熙同桌吃饭,就是吧,上辈子受下溪村村民们的影响,口味偏麻辣且重,康熙饮食习惯偏清淡,颜盈倒是不挑食,可上位坐着康熙,如此定会被阖宫上下庶妃议论纷纷的殊荣,却让颜盈有些食不下咽。
好在颜盈应当心机深沉时,能藏住最真实的情绪丝毫不露,即便心中烦躁极了,面上也是腼腆又笑语盈盈暗香自来的模样,康熙说一句就附和一句,不多话,却句句说到康熙的心坎里。
早膳毕,康熙便去上朝。
颜盈百般无聊,想着点活儿来做,可得了康熙暗中吩咐,早决定把颜盈当成小主子的梁九功那叫一个坚决反对。
“颜盈姑娘,你呀就仔细歇着,好好养着身体,不是说不久前才大病初愈吗,得好生休息,将来才有福气,好好的伺候主子爷。”
一语双关,暗示可真够明显的。
颜盈又不是棒槌,怎么会听不懂,当下心中狂翻白眼,面儿上却腼腆一笑,月牙儿弯弯,美得不可方物。
“那梁公公,今天午膳吃什么?”
颜盈抖机灵似的岔开话题,扳着手指一道道点菜,末了才说想吃木瓜炖雪蛤,那玩意儿据说丰胸。
梁九功:“……丰胸?”
不是,你跟我一个少了那玩意儿的太监说丰胸干什么?
梁九功下意识的瞄向颜盈根本就没见起伏,很平坦的上围,很快领会到颜盈找自己说这话的真正意思。
康熙明显很满意颜盈的长相以及那一身冰肌玉骨,不太满意颜盈……一马平川。
瞬间,梁九功就像昨日的康熙,略感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全然忘了颜盈如此不过堪堪满了十三。
哪怕后世,你能指望小学毕业刚上初中一年级的小女生像十七八岁高中生妹子,胸|部蓬|勃|发育吗?
还是做梦来得比较快,毕竟古代的女孩子可没有各种刺激性|激素可以吃。
“行,咱家去安排,午膳就给颜盈姑娘准备一盅木瓜炖雪蛤。”
梁九功安排去了,并且有计划的将一些太医验证有效果,比方说滋阴养颜的汤品,椰子炖雪蛤,小吊梨汤等,不重样儿的出现在颜盈的饮食单子中。
康熙有萝莉养成的心思,一些细节自然有忠心的仆从补充完善,保管比他亲自动手安排,来得更加妥善。
不过梁九功到底是康熙身边最得心意的总管太监,平日里一些还没有正经名分的庶妃见了他,都会客客气气甚至巴结说话。
冷不丁,梁九功对着一位包衣使女客客气气,据说还是康熙亲自开口调到身边做贴身伺候的大宫女,康熙早年就进宫,在宫里待了好多年,却还是什么品级都没有的庶妃们,这不一下子就纷纷议论起来。
此时康熙的元后赫舍里氏已崩,留下一子胤礽,如今尚不满周岁,康熙已经筹谋胤礽周岁时册封为皇太子,以稳固朝纲。
而如今后宫嫔妃为大者,则是遏必隆之女钮钴禄氏,以及人称佟妃娘娘,却享受贵妃待遇的佟佳氏。
前者满洲著姓大族出生,朝中重臣遏必隆之女,后者虽出生汉军旗,却是康熙嫡亲的表妹。
再者,钮钴禄氏如今又病病歪歪,看起来命不久矣,自然是充满了斗志,一心想和表哥诞下子嗣的佟娘娘更甚一筹。
佟娘娘借着钮钴禄氏病病歪歪,将宫权紧紧的攥到手心里。
庶妃们知道了梁九功对养心殿的一位包衣使女用心,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佟娘娘自然很快就知道了。
“狐媚子,下贱的奴才秧子。”
佟娘娘啐了一口,一张俏脸扭曲得不成样儿。
“得和太皇太后说一声,免得狐媚子惑主,坏了表哥的身体。”
佟娘娘气冲冲的坐上鸾轿,直奔慈宁宫,却不知太皇太后早就知道了这事儿,佟娘娘连颜盈长得如何,又是什么出生都没有调查清楚,就跑来告状,太皇太后只会暗自发笑。
包衣使女又如何,那可是正黄旗的包衣,皇家的专属奴才,追溯起来正儿八经汉军旗出生的佟娘娘,只怕还不如乌雅·颜盈呢。
因此佟娘娘一开口,太皇太后就质问她,这是见赫舍里氏刚刚逝世没多久,开始惦记皇后的位置了?
皇后位置,要说佟娘娘不惦记那是不可能的。
不然佟娘娘不会仗着康熙是她亲表哥,趁着钮钴禄氏又生了一场大病,将宫权揽了过去。
康熙和太皇太后的确没过问,可并不代表他们就很满意佟娘娘,这种吃相难看的行为。
没说,只是因为元后赫舍里氏才离世不久,康熙怎么着也得看在赫舍里一氏的面子上,未来一年或两年都不会大肆封赏后宫。阖宫上下现在有正经封位的,除了佟娘娘外,就只有一个钮钴禄氏。
“臣妾惶恐!”佟娘娘可没预料到自己开口一说,居然遭到了太皇太后的呵斥,当即辩驳道:“不过区区一介包衣使女,待遇却比宫里的庶妃好,这,岂不是乱了体统,对其他庶妃不公平。”
太皇太后:“佟佳氏,哀家看你是脑子糊涂了。皇帝身边伺候的宫女,就是比普通庶妃待遇好,这是祖宗规矩。你拿皇帝身边伺候的宫女,与伺候各宫嫔妃的包衣使女相提并论,才是真正的不成体统。”
佟娘娘张嘴,话都已经到了喉咙眼儿,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而且反驳,依着太皇太后的可恶,包管她会多一个不敬长辈的罪名。
可让佟娘娘她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得梁九功照顾的包衣使女,又不甘心。
佟娘娘只得稳了稳心神,换了一种口吻,一种方式说话。“太皇太后明鉴,臣妾不过是担心那乌雅氏年龄尚小,不能伺候好万岁爷,不如臣妾,或者是太皇太后要过去,□□好了才能更好的伺候万岁爷。”
太皇太后本来已经接过苏茉儿奉上的六安瓜片茶,不免微微停顿,又继续浅呷了一口。
“虚十五了,的确小。”
佟娘娘自以为计成,忙道:“可不是嘛,十三岁的小姑娘能伺候好万岁爷?听说那乌雅氏未小选进宫前,就是骄纵的主儿。”
“这可是稀奇,佟佳氏你从哪儿打听到的?”太皇太后故作好奇的来了一句。“消息可比内务府递上来的快多了。”
佟娘娘心顿时咯噔一跳,刚想为自己辩解一二,说不光她后宫其他人庶妃们,包括看着病病歪歪的钮钴禄氏都知道这消息,结果……不是没说出口,而是慢了一步。
康熙下朝就直奔慈宁宫给太皇太后以及皇太后请安,刚刚好就听到了佟娘娘自以为聪明,在那玩不上台面儿阴损算计。
康熙直接给佟娘娘贴上了‘愚蠢,没脑子’的标签,语气淡淡的问:“佟妃,朕也想知道,你的消息怎么比内务府递给朕的,还要详细。”
佟娘娘这下子直接脚软,差点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表哥。”佟娘娘的眼泪,也是说来就来,当即就哭着道:“表妹自幼年进宫,常伴表哥身侧,平日里最多节气时节才会宣额娘嫂子进宫谈谈心,哪里来的消息灵通。表妹之所以知道,只是阖宫上下都因那乌雅氏的待遇议论纷纷。表妹也是从那些个多舌多嘴的庶妃口中得知的。”
“其他庶妃知道归知道,可没谁像佟佳氏你一样,气冲冲的跑来慈宁宫跟哀家告状?真把哀家当成是非不分的糊涂虫了,由着你舌绽莲花,说什么是什么的糊弄哀家?”
佟娘娘小脸直接惨白一片,连连说她没有这个意思。
太皇太后懒得再听她的辩解,直接道:“哀家说了皇帝亲政后就不理朝廷事务,后宫也是一样。以后别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来叨扰哀家的安宁。皇帝身为一国之君,要是没了自己的喜好偏爱,算什么独断乾坤的一国之君?”
——不就是吩咐身边伺候的奴才,好生养着一个小姑娘嘛,就凭她这个老东西对自小亲自教养的孙子的了解。康熙啊,绝对是因为现在那叫乌雅.颜盈的小姑娘不好下嘴,又挺想让乌雅.颜盈按照他自个儿的心意长大,所以才将人放在身边。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纵观整个清朝,从清|太|祖开始,哪位皇帝不是后宫嫔妃成群?
就算皇太极时期,宸妃海兰珠称霸整个后宫,可皇太极还不是和其他嫔妃生了孩子。太皇太后不觉得康熙广开后宫有什么问题,反而就怕康熙像顺治一样,为了一个董鄂妃,亲生额娘不要了,江山社稷也不要了的要死要活。
太皇太后兴致阑珊的撵人。
康熙明了,佟娘娘这回是真惹到了太皇太后。不过他心里同样不高兴,懒得为佟娘娘说情,只说佟娘娘帮助钮钴禄氏处理宫务劳累,最近几日就好生待在景仁宫,别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康熙这话一出,佟娘娘还能说什么?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景仁宫,按照康熙的意思,闭宫几日好生休息。
佟娘娘这算落了处罚,消息一传出,阖宫上下都闭紧嘴巴,不再对康熙的私事议论纷纷。康熙身为天子,想宠幸谁是他自己的事,再敢瞎哔哔,下场绝对比佟娘娘还要惨。
人家佟娘娘可是正儿八经的表妹,不是也……
不过这些事儿,颜盈可不知道。不,应该说她知道,也装作不知道。反正颜盈不觉得佟娘娘会‘闭宫休息几天’是她的错,她那么美,怎么可能有错。
颜盈伸了伸懒腰,转而跟距离她有几步之遥的宫女说话。“今日天气尚好,婉娥姐姐怎么不去御花园采摘新鲜花瓣儿?”
“就是因为天气好,才不能去。”
婉娥长相平凡,算是阖宫上下的庶妃们认定,没有威胁的那一款儿宫女。是康熙十三年进宫的,姓陈,内八旗镶蓝旗包衣。如今十六,家里已给她定下亲事,就等她得恩典早日出宫婚嫁。
婉娥算是主动和颜盈交好的宫女之一,可以说就凭颜盈那长相,只要一过帝王眼,命运就已经注定。与其找其他的主子效忠,还不如一开始就选择颜盈。
毕竟颜盈,好歹也是包衣使女出身,算是自己人。
婉娥冲着颜盈和善的笑了笑。“天气好,各宫的庶妃娘娘,都会出来到御花园散步,要是不小心冲撞了就不好了。”
颜盈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即又道。“那昨天采集的玫瑰花瓣儿还有吗?不如今天就做玫瑰花饼,既好看又好吃。”
“应该还有。”婉娥道:“一会儿我去御膳房瞧瞧,颜盈妹妹且伺候万岁爷。万岁爷都说过,经过颜盈妹妹亲手泡过的清茶都带着女儿香。”
颜盈隐晦的抽抽嘴巴,到底没再说啥。
只一会儿,婉娥招呼几个小太监,一起去了御膳房,交代御膳总管今日的御膳安排,就慢悠悠的去了茶水间,用精致小巧的银壶放在炭架子上烧水,等康熙回养心殿批阅奏折时,恰到好处的倒了一盏温热的茶水,娉娉婷婷的递出。
康熙顺手接过,轻呷几口,调笑道。“阿盈这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熟能生巧嘛,是这样的。”
颜盈抿嘴婉转一笑,就温顺的站在一旁,不再打扰康熙批阅奏折。过了一会儿,梁九功就进殿,浅声询问是否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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