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濛濛细雨, 将整个庭院染上了似仙境的朦胧。
颜盈穿着一身青色的侍女服装,手中提着一盏幽暗的绢灯,沿着狭窄的抄手游廊, 慢慢走着。
微风徐徐吹来, 院落里的莲池传来一声声蛙鸣。
透过抄手游廊靠近院落外缘挂着的红灯笼,隐隐可以看到莲池中那一尾尾锦鲤, 正在欢畅的游动,没受濛濛细雨的影响。
颜盈继续走着, 前面不远处有一小院儿, 绿竹森森, 正中却有一方朱红颜色的院门虚掩着, 仿佛吞噬人的巨口。偶尔可听似野兽咆哮,却是靡靡丝竹之音。
走到院门前,颜盈顿住脚步, 那双似嗔似喜含情目, 飞快的划过冷意。
“老爷, 夫人让奴婢来唤你回正院休息。”颜盈慢慢走进小院儿,那东倒西歪,玉|体|横|陈的ying乱一幕,惹得心中一阵犯呕。
特别是她口中的老爷,貌似对原主一直以来都垂涎三尺, 那恨不得光天化日|扒|掉原主衣裳占有的龌龊心思, 每每想起, 颜盈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可惜暂时还不行。
先不说季言之给的各种武功秘籍太过高深,只练《聂家心法》或《玉女心经》都要花费时间,再者颜盈如今的身份,清河县一户姓高的大户人家当侍女。
卖了她的娘家人姓潘, 小名金莲。名字组合起来就是那《水浒传》《金梅瓶》中,淫|荡|不|堪,与西门庆私通,谋害亲夫的潘金莲。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反正对于颜盈来说,惊喜是没有的,但是意外嘛,肯定意外。
最起码依着颜盈的看法,潘金莲其实撑得上是个可怜的女人。先是被高老爷看上,想强纳为妾,潘金莲不愿,去求了伺候的李夫人,结果根本没什么卵用,反而让潘金莲……
那李夫人按理来说该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允许潘金莲自赎其身,可谁曾想李夫人没有同意潘金莲自赎其身,反而口口声声说舍不得潘金莲离开自己。随后吧,高老爷又企图对潘金莲下手。
潘金莲险险避开,还成功的刺伤了高老爷。于是乎,高老爷恼羞成怒,暗恨潘金莲不识抬举,就将潘金莲白白嫁给相貌丑陋、头脑可笑的武大郎,甚至倒赔些妆奁,不向武大郎要任何钱财。
本是还算自尊自爱不愿给人做妾的姑娘,一遭沦落至此,要吗认命,破碗破摔,把自己往烂泥作践;要吗努力生活,过上那让看不起、鄙夷的人仰视的日子。潘金莲选择第一种,破碗破摔,却不认命。
也怪她心性太过骄傲,承受能力又不太好,看不上有钱却脑满肥肠的高老爷,更看不上比她还要矮,性格又懦弱护不了她的武大郎,又没有能力摆脱,干脆就破碗破摔,放任自己成了那千古第一淫|妇。
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理解却不同情,便是颜盈对原主的看法。
不过要是让颜盈来选,第一她不会从了高老爷。第二,哪怕来的时候是潘金莲已经被高老爷做主以卖身契为要挟嫁给了武大郎,颜盈也会想办法跟武大郎和离。
对于本心从来都不怎么善良的颜盈来说,看不上的确是最大的问题。与其跟武大郎那样的人,将就生活在一起,还不如单身一辈子。
颜盈站定身子,发如泼墨眉如墨画,剪剪秋眸下,挺拔的俏鼻衬得那张樱桃唇不点自红,肤若凝脂,颊似粉霞,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袅娜站着,就是一副美到极致的画儿。
高老爷喝得醉醺醺,那双鬼祟、绿豆大小的眯眯眼,十分猥琐的上下扫射低眉垂目的颜盈。
“金莲,是夫人让你来伺候老爷的?”高老爷说话倒没有酒醉之后常有的大舌头,可见看似醉醺醺实际上并不算酒醉得厉害。
颜盈暗地里轻啐一口,道。“老爷醉了,想必听差了。夫人叫奴婢来,只是让奴婢提醒老爷一声,今日十五,老爷该回正房休息了。”
高家在清河县,称得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自然很讲究。什么初一、十五宿在正院给足正房夫人,是必须遵守的规矩。今日恰好十五,都月上柳梢头了,等着高老爷的李夫人一直都没等来高老爷,自然就叫了颜盈去前院瞧瞧。
李夫人说的是前院,想着高老爷是不是在书房里看小黄文入了迷。却没想,不是看小黄文入了迷,而是已经身体|力行拉着丫鬟、婆子和小厮一起当众表演起小黄文的内容。
好悬没多看,不然看到……辣么多的金针菇,会污眼的。
“今天十五?”看似醉醺醺的高老爷这时候没心情欣赏美人了,直接推开怀里搂抱,衣裳半退,遮掩不住雪嫩肌肤、柔软之处的丫鬟,开始打理自己。
跟着一起鬼混的小厮赶紧帮忙,不一会儿,高老爷就又恢复了人模狗样儿。可见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哪怕摆脱不了猥琐不堪的高老爷。
“金莲,跟上。”
高老爷赶着去正院,难得没用那种恨不得扒光衣裳、拉上炕的恶心眼神肆意打量颜盈。
听话跟在后边,颜盈倒是松了一口气。她可真怕自己沉不住气,直接结果高老爷。
杀人颜盈倒是不怕,麻烦的是后续问题。现在的颜盈,可是签了卖身契的侍女。除非改头换面,不然在北宋年间,颜盈以潘金莲的身份生活的话,还要背负大户人家逃奴的名声……
如此一来,虽说可以用回颜盈本来的名字。可是吧,既然取代了潘金莲,活在北宋年间,那自然要顶着潘金莲的名字。反正对于颜盈来说,其实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
颜盈低眉垂目,慢慢的跟在后面,一起回了正院。谁都没有瞧见颜盈那双狐狸招子,回荡的是数不清的恶意。
李夫人坐在软塌上,人显得稳稳当当,但那时不时攥紧手帕的动作,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她在焦躁,焦躁自己一向比较重规矩(?)的夫君,怎么……
就在她按捺不住将手帕撕扯烂了,准备再叫丫鬟去前院瞧瞧时,高老爷来了。
李夫人赶紧迎上去,先是嘘寒问暖,然后就让丫鬟们退下,自己给高老爷斟茶倒水,殷勤伺候。
颜盈跟着银瓶,一起退下,回了房间说悄悄话。颜盈不知道在她走后,高老爷跟李夫人提了一句:“你身边伺候的金莲不错,不如给了老爷如何?”
李夫人心中一惊,终于来了吗?只得道:“金莲年龄还小,妾身想再留她两年。”
高老爷感兴趣的问了一句:“小?金莲现在多大了?”
“十六,可不是还小嘛。”李夫人故作不高兴的道:“你啊,怎么现在就打妾身身边伺候人的主意,再等几年不好,非要这个时候?”
高老爷就喜欢李夫人用这种拈酸吃醋的调调跟自己说话,当即赔笑脸道。“还是夫人想得周道,等两年,为夫可等着夫人将金莲许给为夫做通房。”
与此同时,与银瓶聊人生理想的颜盈连打好几个喷嚏。
银瓶连忙避开,还用手帕捂住嘴,埋汰起来。“怎么打起喷嚏了,别是夜里走了夜路吹了夜风,染上风寒了吧。”
“我身体好着呢。”面对和自己处于同阶级的小姐妹,颜盈语气倒是随和了不少。“打喷嚏吧,我倒觉得有小人在背后咒骂。”
“这个说法倒有趣。”银瓶乐呵呵的道,话里话外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前几日我去求了夫人,夫人说与其将我配给高家的家生子糟蹋了,还不如还我卖身契,许我归家自嫁。”
颜盈点头,不咸不淡的夸奖。“夫人心善。”
“可不是心善,外边谁不知道高老爷的德性,什么香的臭的,只要高兴就不管不顾的往榻上拉。”银瓶突然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道:“我吧,虽然不如金莲姐姐貌美,但也算小家碧玉。咱们夫人嫁进高家也有七八年了,一直都没有生育。高家哪位宗族长辈没说过夫人犯了七出。要是夫人再表现出不容人的一面,只怕老爷再护着,夫人都会被休弃。”
这个说法,颜盈赞同。不然不好解释为什么不愿给高老爷做妾的潘金莲去求了李夫人,结果没顺利自赎其身不说,还被恼羞成怒的高老爷以倒赔妆奁的方式,嫁给了武大郎。
这是一种羞辱,对潘金莲拒绝为妾,恼羞成怒之下明晃晃的羞辱。
不是不愿为妾,只愿为正头娘子吗,那就满足你的心愿好了。至于你看不看得上,那就是你心高气傲的原因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便是将潘金莲嫁给武大郎时,定下的命。
想到此处,颜盈突然没了和银瓶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
这时外边起风了,颜盈起身将半撑着的木窗放下,又锁好房门,这才回到了大通铺上。
“睡觉吧,外面估计又要下雨了,明儿还要起早呢。”
只要初一、十五高老爷到正院歇息,李夫人都会不要丫鬟伺候,转而让小厮候着,或者亲自伺候高老爷。如此小意殷勤,才是李夫人嫁到高家来七八年了,却没有被高老爷休弃,还挺得宠的根本原因所在。
一夜无梦,银瓶起来准备去正屋伺候李夫人、高老爷起床的时候,颜盈已经起了,并且还拉住她,别让她去正屋打眼。
“夫人现在正堵着气呢!”颜盈言语间透着一丝不屑。“昨儿十五,老爷和夫人虽然躺一张榻睡觉,却没有夫妻敦伦,反而是墨斋捡了便宜。”
银瓶目瞪口呆,又有点点恶心。“墨斋,这……”
“暂时别去正院了。”颜盈再次提醒,“咱们那夫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去,就是往那虎口上撞。”
银瓶这下子慌张起来。“可是,金莲姐姐,我们拖拖拉拉的,夫人真想拿我们出气,我们怕想躲都躲不了。”
在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说着光鲜,待遇相当于副小姐,可实际上还不是签了卖身契,生死不由自己。仔细想想,李夫人嫁来高家七八年了,身边伺候的侍女来来回回满打满算,怎么也突破了二十的数。
如今却只有金莲、银瓶两个大丫鬟在跟前伺候。余下四名二等丫鬟,都是那种清秀有余,寡淡无味儿的小丫头。浑身没二两肉,对比金莲、银瓶两个大丫鬟,恶中饿鬼一个的高老爷能舍弃山珍海味啃野菜?
银瓶狠狠的打了寒颤,慌里慌张,根本在屋子里待不住。
颜盈倒是待得住,只是银瓶那焦躁样儿,让她不好表现得轻松惬意。
只过了一会儿,四名二等丫鬟之中的铜铃跑来,气喘吁吁的说话。“两位好姐姐,夫人刚才还在问两位姐姐可是睡糊涂了,到这个点儿都没见着人。”
“可不是睡糊涂了吗。”颜盈抿嘴笑了笑,转而对银瓶使眼色道。“银瓶妹妹,你身体好点没有。要是还病着,就留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夫人那儿由着我去伺候。”
铜铃瞄了瞄银瓶,发现她脸色惨白一片,倒信了银瓶生了病。
“这可怎么办?”铜铃有些急躁的道:“夫人点名说想让银瓶姐姐伺候,说是金莲姐姐身体不爽利,让姐姐多休息。”
——休息?
——这个词汇结合李夫人昨晚的生气,有点儿意思哦。
颜盈微微眯了眯眼睛,笑着看向银瓶。
银瓶下意识就打了个哆嗦,面色惨白且为难的道:“好铜铃,你瞧瞧姐姐现在这模样儿,如何好去伺候夫人,要是将一身病气传给夫人,就是我的罪过了。”
这话说得可真叫一个情真意切,让过来传话的铜铃左右为难。
“可,夫人说了,是金莲姐姐身体不爽利需要休息,如今银瓶姐姐也病了,这……妹妹不好做主,只得回去和夫人说说了。”
铜铃支吾说完,就如来时一样,气喘吁吁的跑了。
看着她的背影,银瓶久久无法回神,半晌才道。“这,金莲姐姐,我怎么觉得铜铃怪怪的。”
“怪吗?怪就对了。”
时间太紧迫了,满打满算的不过两月。平日里要躲避老色鬼,又要找空间趁机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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